阿爾緹諾同她碰了杯,喝掉所剩不多的酒:“總督的罪行是什么?”
海莉西嘆口氣,做出遺憾的表情:“貪污吧,但他的價值不僅如此,關(guān)于蘭斯的身份仍是一個謎團,可惜——”
她湊上他的耳畔:“您把他殺了,也破壞了我們之間的契約呢,阿爾緹諾閣下?!?/p>
男人手里的酒杯掉落,海莉西及時接住了它,她低頭看著栽倒在地上的阿爾緹諾,松開身后的帷幕,隔絕了宴會廳的光線。
記憶回籠,他掙扎著從干草堆里爬起來,口干得發(fā)不出聲音。阿爾緹諾額角的青筋鼓起,牙齒咬得咯吱作響。
一念之差,主動權(quán)盡數(shù)被剝奪。他挪到鐵欄桿旁邊,隨即絕望地發(fā)現(xiàn)這是間只有唯一出口的密室,墻上點著一只火燭,勉強照亮墻壁上種類繁多的刑具。
這是一間屬于行宮主人的秘密牢房。
阿爾緹諾重重跪在刑具前,即使閉上眼睛,睫毛依然顫抖著,那些深埋腦海的經(jīng)歷全部涌上心頭,將監(jiān)察長冷血殘酷的外衣連皮帶肉撕下。
“哥哥,這只狐貍好可憐,我們放了它吧!”灰發(fā)的小男孩央求著比他高一頭的兄長。
一只火紅毛皮的狐貍躺在捕獸夾旁,已經(jīng)奄奄一息了。
兄長答應(yīng)了,待他打開夾子,用布條包扎好小狐貍的傷腿,阿爾緹諾同它揮手告別,嘴里還念叨著:“下次千萬不要被抓到了?!?/p>
“父親,阿爾緹諾今天放跑了您的一只狐貍,還跟那畜生說了半天話?!毙珠L一回家便換了嘴臉,一五一十講述了弟弟的事跡。
“不是的!它一定還有孩子要喂養(yǎng)!小狐貍會死掉的!”
父親道爾·柯林斯——帝國元老會的大監(jiān)察官,用銳利的灰眼睛刺向小兒子:“荒唐!我教過你多少次,對任何東西的心慈手軟都是家族大忌!你是柯林斯家族的兒子,不是什么慈善教會的修士!”
阿爾緹諾哭著,剛要開口反駁,兄長一把擰住他的耳朵,警告他不要繼續(xù)頂嘴。
父親見到小兒子那副模樣,一拍桌子:“帶到下面去,抽五十鞭!上次的三十下看來不夠長記性!”
荊條鞭會扯掉后背的肉,馬鞭會讓他整整一個月只能趴著入睡。阿爾緹諾數(shù)不清自己多少次面對墻壁跪下,從一個挨了打只會哇哇大哭的孩子長成喜怒不形于色的大人。
父親,這次你說得對,仁慈令我萬劫不復(fù)。
不見天日的牢籠里無法計算時間的流逝,阿爾緹諾只知道喉嚨已經(jīng)干涸得快要裂開,昏昏沉沉中,眼前出現(xiàn)了那張熟悉的臉。
“要喝水嗎?”
不,我只想殺了你。
作者的話:有人看嗎,怪冷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