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淀了一晚,帶著從漫漫那里獲得的勇氣,第二天一到學(xué)校,我就傳了訊息給任璟翔:「我想和你談一談?!?/p>
原本想直接了當?shù)馗嬖V他,我全都知道了,可要傳出去的前一秒,還是按下了刪除鍵。
我有點害怕和他攤牌,把話說破就意味著從此失去一個對我很好的學(xué)長,但我更怕他不來見我,連道別的話都沒有機會說。
「你知道在哪里能找到我?!?/p>
我還在胡思亂想之際,任璟翔的回覆已經(jīng)發(fā)送過來了。
他沒有問我想談什麼,我猜他以為我想談?wù)摰氖悄翘斓奈牵膽B(tài)度卻b發(fā)起談話的我還要坦然。
任璟翔對待我的態(tài)度,好像無時無刻都這麼坦然,也總是很從容。
現(xiàn)在看來,他不過是認為自己輕易就能拿捏我,才會這樣泰然自若。
我當然知道在哪里、在什麼時候能找到他,但或許這是最後一次像這樣私下見面了吧。
當我抵達涼亭時,任璟翔早早就在那里等著了。
我低著頭,避免和他對上眼,徑直走到他旁邊的另一張椅子坐下。
「那天的事,我欠你一個道歉?!刮业难劢怯喙馄骋?,他的目光始終注視著我,哪怕我不愿看他,「我不該」
「你最該向我道歉的并不是那天的事?!刮掖驍嗨脑?,糾正道。
任璟翔沉默以對,沒有表示困惑,也沒有反問是什麼意思,在我看來他就是心中有愧,只是在等我什麼時候揭穿他而已。
既然這樣,我又有什麼好覺得不舍的呢?不過是斷了一個未曾擁有的念想罷了。
深x1一口氣,我轉(zhuǎn)頭看向任璟翔,輕聲問道:「那份原稿就是你放在圖書館里的,對不對?」
他一點也不慌,不否認也不解釋,態(tài)度坦然地令我更加生氣。
我嗤笑一聲,「不,或許我該問得直接一些。是你指引我找到那份原稿的,對吧?《予以暗夜的晨星》真正的作者?!?/p>
「我找到你了,現(xiàn)在你會如約把我的世界還給我嗎?」
我是故意這麼問的,我想知道要到什麼地步,他才會表現(xiàn)出驚慌的模樣。
「我承認,原稿是我放的,《予以暗夜的晨星》也是我寫的?!沽季?,任璟翔總算開口,「但是,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樣?!?/p>
他的臉上掛著微笑,看起來卻b哭還要難看。
明明傷害我的人是他,他憑什麼露出這樣的表情?
「不然是哪樣?」我氣得直發(fā)抖,加大了音量質(zhì)問他,「我想破了頭,都想不通你為何要這麼對我。我之前覺得作者對我做的事很過分,但與那些相b,你裝作友好的樣子接近我、關(guān)心我,博取我的信任,就只是為了戲弄我,更顯得惡心!」
「更差勁的是,你讓我對你」我緊緊咬著嘴唇,將差點脫口而出的心意吞了回去,「算了,也不重要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