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計(jì)小王攥著抹布的手微微發(fā)抖,剛要開口招呼,黃毛混混一把揪住他的衣領(lǐng):“看什么看?還不快去廚房催!”
小王踉蹌著往灶臺跑,卻聽見身后傳來瓷碗碎裂的聲音——有混混把醋碟砸在了地上,褐色的醋汁在青磚地上蜿蜒,像極了一灘血跡。
后廚里,老周手忙腳亂地?fù){面,面團(tuán)在案板上被拍得“砰砰”響。
老伴兒往醬鍋里添著大粒的黃醬,嘴里念叨著:“這幫天殺的,怎么又來了”
話音未落,外頭傳來摔盤子的脆響,緊接著是混混們的叫罵:“這面煮得跟坨屎似的,糊弄叫花子呢?”
混混們圍坐在八仙桌旁,有人把腳翹上桌面,油膩的鞋底壓著菜單;有人用筷子敲打著碗沿,發(fā)出刺耳的聲響。
刀疤臉抓起一把生蒜塞進(jìn)嘴里,汁水順著嘴角流下來,他抹了把臉,直接往桌布上蹭。
一個瘦高個混混把醬牛肉盤子拉到自己跟前,用手抓著往嘴里塞,油乎乎的手指在盤邊留下一道道印子。
“老板!這牛肉一股子哈喇味,是不是拿上個月的剩肉糊弄人?”黃毛混混突然把盤子摔在地上,瓷片濺到旁人腳邊。
老周攥著圍裙從后廚出來,還沒來得及解釋,刀疤臉抓起桌上的茶壺,滾燙的茶水直接潑在他腳邊:“今天這飯,老子就不給錢了,怎么著?”
老周的兒子小周從后廚沖出來,剛要理論,就被兩個混混按在墻上。
黃毛混混獰笑著,一拳打在小周肚子上:“敢跟爺動手?”
其他混混跟著起哄,有人把桌上的辣椒油潑向灶臺,火苗“騰”地竄起來,嚇得在后廚幫忙的婦女尖叫著跑出來。
當(dāng)老周說要報(bào)警時,整個面館瞬間陷入瘋狂。
刀疤臉抄起長凳砸向柜臺,玻璃碎片飛濺;有人掀翻桌子,面條和醬牛肉撒了一地;還有混混把煤油燈摔在地上,火苗在油漬上蔓延,濃煙嗆得人睜不開眼。老周的老伴兒哭喊著撲向起火的地方,卻被混混一把推倒在地。
混亂中,黃毛混混突然扯住老周的頭發(fā),把他的臉往墻上撞:“報(bào)警?今天就讓你知道得罪我們的下場!”
面館里,叫罵聲、哭喊聲、桌椅碎裂聲交織在一起,而暗處的巷口,戴著鴨舌帽的港島特別行動組成員正盯著這一切,嘴角露出滿意的冷笑。
現(xiàn)在就看警方的動靜了。
他們就是要調(diào)動警方,然后最快速度生擒陳暮,然后從什剎海走通州運(yùn)河,再去津門出海,從韓國首爾回國。
刺耳的警笛聲撕裂了夏夜的燥熱,三輛邊三輪摩托風(fēng)馳電掣般停在“老周記”面館外。
頭戴大檐帽的民警們迅速下車,腰間的五四式手槍在煤油燈的光暈下泛著冷光。
為首的張隊(duì)長眉頭緊皺,看著從面館里涌出的濃煙和此起彼伏的哭喊聲,心中已然明白——又是那幫混混在鬧事。
“都不許動!警察!”張隊(duì)長一聲怒吼,聲音穿透了混亂的場面。
混混們聽到警笛聲時原本還有些慌亂,但看到只有寥寥幾個警察,刀疤臉眼中閃過一絲輕蔑,他抹了把嘴角的血漬,對著小弟們喊道:“怕什么?就幾個條子,撐住!”
民警們迅速分開人群,沖進(jìn)面館。
眼前的景象慘不忍睹,桌椅東倒西歪,滿地都是碎瓷片和潑灑的面條醬料,煤油燈燃起的小火苗還在角落里肆虐。
老周夫婦蜷縮在柜臺旁,小周被幾個混混按在墻上,嘴角淌著血,眼神中滿是憤怒和不甘。
“放開他!”一名年輕民警沖上前,試圖拉開混混。
黃毛混混卻猛地轉(zhuǎn)身,揮拳朝民警臉上砸去。
民警側(cè)身躲過,一個利落的擒拿動作,將黃毛反手扣在地上。
其他混混見狀,頓時躁動起來,紛紛撿起身邊的家伙,準(zhǔn)備與警察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