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師說:“的確有事,但不是我個人的事,是學(xué)校的事。這會先不說這個,我寫了一份請示材料,一會你帶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聽她說是為學(xué)校的事,周浩然對她有了幾分敬意,看著她有些花白的鬢角,說道:“既然是公家的事,您打電話就是了,還這么大動干戈干嘛?”
不等老師說話,張穎說道:“你老師想你了,想見見你,不行嗎?”
周浩然很討厭張穎這個時候插話,他看她的目光就有些凌厲。
張穎也感覺自己有些冒失,臉上有了尷尬之色,但她是見過世面的人,很快就給自己找到了臺階下,說道:“我也是像你這么說的,找自己學(xué)生辦事,干嘛還這么隆重地請客,可是我家老太太說,自從畢業(yè)就沒見過你,而且,她有一樣?xùn)|西要親手交給你……”
“不說這個,先吃飯吧。”老師打斷了兒媳的話。
席間,周浩然大部分都是跟張穎和茍富貴兩人說話,很少跟老師交流。老師很少動筷,一直是微笑著看著他們說笑。
中途,老師接到一個電話,說是有個學(xué)生在學(xué)校犯病了,她要馬上趕回學(xué)校。
臨走前,她從身后的一個布包里拿出了一個塑料袋紅色塑料袋想要遞給周浩然。
她沒有打開,舉著塑料袋開口道:“浩然,這個在我這放了好多年了,每次看到,我都會就內(nèi)疚,當(dāng)年的事過去就過去了,別記恨老師,希望你能收下它,就當(dāng)老師跟你道歉了?!?/p>
周浩然知道紙包里是什么,他平靜地說道:“老師,您說什么吶,我什么都不記得了,不存在恨不恨的?!?/p>
“浩然,老師明白,當(dāng)年傷害了你的自尊,這么多年,我也經(jīng)常反思自己,知道當(dāng)年對你有些過分,盡管你說不記得什么了,但我知道,你心里有個疙瘩。今天請你來,老師也是想當(dāng)面對你表示歉意。以后學(xué)校的事,還請你多多幫忙。”
盡管周浩然還不知老師說的是什么事,但是他今天剛陪同分管教育的汪縣長還有企業(yè)家開展捐贈儀式,晚上她就請自己吃飯,明顯是跟這件事有關(guān)系。
周浩然說道:“您折煞我了,學(xué)校的事,您放心,我能管的,一定管到底,我管不了的,我往上給您呼吁,您看這行不行?”
周浩然盡管話說得誠懇,無可挑剔,但這話卻是官話,沒有任何實質(zhì)性意義。
老師看著他,點點頭,說道:“先謝謝你,你一定替老師費費心?!?/p>
說完掏出五百塊錢,塞給張穎,讓她一會結(jié)賬用。
張穎又塞給了婆婆,說道:“這頓飯我替您請了,您趕緊回學(xué)校看您的寶貝學(xué)生去吧?!?/p>
劉老師沒再跟她推讓,就走出包間。
周浩然拿起那個報紙包就追了出去。他將這個紙包放進(jìn)老師的自行車車筐,說道:“這個東西,還是放您那里的好,我,真的不……需要?!?/p>
老師抬頭看著他,說道:“你不看看是什么?”
周浩然又說:“正因為我知道,才不看?!?/p>
“你知道?”
“是的,我沒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