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苒難受到幾乎無法呼吸,看著面色蒼白的蓁蓁,她恨不得拿自己的命換蓁蓁健康。
蓁蓁窩在溫苒懷里,眉頭緊皺,她難受,難受得連大哭的力氣都沒有,只能一聲聲喊疼。
蓁蓁從小治療為了不讓溫苒擔(dān)心,能忍的疼絕不哼一句,可此時(shí)她忍不住。
溫苒眼淚刷一下滾出來,手掌胡亂擦掉眼淚,輕聲問:“哪里疼?媽媽幫你揉揉好不好?”
“骨頭疼……骨頭縫疼……”蓁蓁從沒有這么疼過,頭暈想吐,全身都疼,骨頭里的疼像有千萬只螞蟻在咬,她哭著說,“媽媽……我不想化療了,以后都不想了……”
溫苒知道每個人都有自主的權(quán)利,可她此刻心里的陰暗種子發(fā)芽,她恨透了那個答應(yīng)捐獻(xiàn)的又反悔的人。
為什么要給她們希望又拿走?
蓁蓁在疼痛中來來回回掙扎,一個小時(shí)后反應(yīng)輕了一些,她疲憊睡了。
小小的臉上還有未干淚痕,眉頭擰成結(jié),連睡夢都是痛苦的。
溫苒把她輕輕放到床上,去洗手間洗了把臉。
特護(hù)把窗簾拉上,輕聲讓溫苒先去休息,這是一場沉重漫長的博弈,大人的身體不能垮。
溫苒眼睛泛紅,她不忍多看蓁蓁,蓁蓁有多難受她就十倍百倍的難受。
她想出去平復(fù)一下心情,打開門跟正要敲門的人迎面撞上。
溫苒眸光倏地冷下去,輕輕關(guān)上門:“你來干什么?!?/p>
“我來很久了,看你一直有事所以沒打擾你?!苯噩幇鸦ㄍ八土怂?,“希望蓁蓁早日康復(fù)?!?/p>
溫苒沒接:“我警告你現(xiàn)在別來惹我。”
“你怎么就不信我是真心的呢。溫苒,我今晚的飛機(jī)就要出國了,我可能不回來了?!?/p>
溫苒對她的事絲毫不感興趣,大步往前走,江曦瑤跟上去:“在走之前有個事想告訴你?!?/p>
溫苒充耳不聞,江曦瑤說:“確定不聽嗎,是關(guān)于蓁蓁的?!?/p>
溫苒倏地停下腳步。
江曦瑤笑了笑:“果然只有蓁蓁的事你才上心?!?/p>
溫苒冷冷盯著她:“你想說什么?!?/p>
江曦瑤看著溫苒此時(shí)灰敗的臉,心里暢快無比,不,更暢快的還在后面。
“我知道蓁蓁這樣是因?yàn)楦卧礇]了,你想不想知道肝源是怎么沒的?”
溫苒呼吸發(fā)緊,心被猛地攥?。骸澳愕降紫胝f什么?!?/p>
“不是捐獻(xiàn)者后悔,溫苒,蓁蓁的肝源是被別人搶了?!苯噩帍奈慈绱送纯?,她的每個音都帶著報(bào)復(fù)的興奮,“搶肝源的人你也認(rèn)識,那個人就是——”
江曦瑤一字一頓,像把利刃插進(jìn)溫苒心臟:“周聿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