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槿煙猛地抬起頭,那雙盛滿水光的杏眼直直地看向任佐蔭:“學(xué)姐很溫柔,會聽我說那么多無聊的話……也會一個人悄悄練習(xí)很難的鼓譜到很晚,那種執(zhí)著的樣子……特別耀眼?!?/p>
“還有。學(xué)姐也會受傷,也會難過,但從來沒有遷怒過別人,每次看到學(xué)姐疲憊的樣子……我就……”
她的聲音哽了一下,卻鼓起最后的勇氣:
“我就……特別,特別想陪在學(xué)姐身邊。學(xué)姐……我喜歡你……”
青澀直白的話語,轟然在任佐蔭一片狼藉的世界里炸開。那“喜歡”兩個字如此直接,如此鮮活,燙得她不知所措。
我也有這樣令人憐愛的,溫暖的眼神?。磕阍趺床晦D(zhuǎn)頭看看我呢,你只要看一眼,你就該知道,我才是應(yīng)該配得上你的呀…
恐懼排山倒海般襲來。
她恍惚間看到了任佑箐的臉,冰冷的禁錮,角落里刺鼻的血腥味和羞辱的喘息。
可眼前,是蘇槿煙因緊張而濕潤的眼睛,里面盛滿了全然的信任和……一種毫無保留的,要將自己燃盡般的純凈光熱。
好亮。
你配得上嗎?低語般的嘲諷在腦中回響。
蘇槿煙此刻的眼神卻在堅定地反駁。
矛盾的漩渦幾乎要將任佐蔭的理智撕成碎片。理智知道前方是萬丈懸崖,可身體深處,靈魂深處卻告訴她。
答應(yīng)她吧。
在任佐蔭驚愕失語,眼神混亂,防線搖搖欲墜的瞬間,蘇槿煙輕輕踮起了腳尖。
一個極其輕柔,帶著秋日陽光和皂角清香的吻,如同蝴蝶停駐般,小心翼翼地落在了任佐蔭冰冷干燥的唇角。
那觸感溫軟,短暫得像一個錯覺,卻瞬間點燃了任佐蔭冰封的感官。
極其細(xì)微的一聲抽氣從任佐蔭喉間溢出,蜻蜓點水般的一觸即離。
“對……對不起學(xué)姐!”
蘇槿煙立刻像受驚的小鹿般彈開半步,羞窘得不敢再看她,“我,我就是覺得學(xué)姐真的很好……很好……所以……所以……”
“所以”之后,蘇槿煙似乎失去了語言能力,只是低著頭,手指用力絞著衣角,肩膀微微發(fā)顫,像個做錯了事等待審判的孩子。
但那副委屈又羞怯的模樣,那份毫無保留的傾慕,卻比任何情話都更有沖擊力。
可笑的愛情開端?任佐蔭你的眼光么?
毫無雜質(zhì)的喜歡……都凝聚在這個笨拙又真誠的吻和那句“學(xué)姐很好”里。
理智的轟然崩塌只在一瞬。
所有的理智,權(quán)衡,在洶涌而來的疲憊和這絕望中對光明微不足道的渴求面前,潰不成軍。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