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幫她拿著走吧,就一個包。還挺輕的?!?/p>
拿著任佑箐的東西,她就沿著走廊,下樓,穿過好幾棟教學(xué)樓,去最陰冷,去的人最少的實驗樓。實驗樓之所以陰森,是因為建成的時間,確實是有些長。
學(xué)校后來又新建了新的實驗室,但是這個不知道為什么沒有拆,又不是差錢,非要留個這種嚇人的地方在。
她輕輕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所有墻都被爬山虎覆蓋住了,混合著一些墻上的裂紋。如果是在早上陽光好的時候看,是很漂亮的是很漂亮的綠意盎然,但此刻夜幕低垂,這些縱橫交錯的藤蔓像是無數(shù)條墨綠色的、僵死的巨蛇,緊緊纏繞著整棟灰敗的建筑。
僅有幾盞老舊路燈散射過來的光斑駁地落在葉子和墻上,在風(fēng)過時搖曳著詭譎不定的暗影。
“這種鬼地方,任佑箐半夜去干嘛?!?/p>
任佐蔭低語一句,緊了緊肩上掛著的任佑箐那個相對輕便的包,深吸了口氣,看了看一樓大門,沒有上鎖。
一樓的一個房間是亮著的,里面的實驗管理員見來了人:
“又來一個。你們一個兩個怎么都這么晚來這兒。”
“還有人來?是不是一個漂亮的女孩子?”
“是啊,和你還長得有點像,你也要上去?”
“我去找她?!?/p>
“那你快點,找到她和她都快些下來,我等著把鑰匙拿回去然后早點睡覺呢?!?/p>
樓內(nèi)比外面更暗。告別了管理員,她就開始往二樓去。
走廊狹長而幽深,只有盡頭一盞昏暗的安全出口指示燈幽幽地亮著綠光,這點光反而將黑暗映襯得更加濃稠、更加不祥。
墻壁早已看不出原色,被經(jīng)年累月的塵埃和濕氣浸染成深一塊淺一塊的污跡。天花板有些地方已經(jīng)發(fā)霉,垂下來一些破損的、布網(wǎng)似的裝飾,在微弱的燈光中投下扭曲晃動的黑影,如同懸吊的幽靈。
走廊兩邊的教室門大多緊閉著,有些窗戶玻璃破碎了,黑洞洞的窟窿像無神的眼窩,朝里面窺視。風(fēng)從破損處鉆進,發(fā)出低低的嗚咽,卷起地上沉積的灰塵和落葉碎屑。
都這樣了還不廢棄?一想到臨川一中這樣聲稱自己所有教育設(shè)施都是高科技化的學(xué)校,卻有這么一座又老又恐怖的實驗樓,她不免莫名想笑——專門給學(xué)生半夜無聊探險玩的嗎?
她上一次來這實驗室好像還是初一,是新的生物實驗室因為設(shè)施出了問題,正在維修,課程趕得緊,沒辦法才帶她們到這兒來的。
憑著模糊的記憶往生物實驗室的方向走。
腳步聲在空寂的走廊里異常清晰,踏在磨損嚴(yán)重的地面上,發(fā)出單調(diào)空洞的“嗒,嗒”聲,每一次回聲都敲在緊繃的神經(jīng)上。
皮膚上莫名其妙的泛起細(xì)小的疙瘩,這里的冷是帶著濕氣的陰冷,絲絲縷縷地往骨頭縫里鉆,和室外的清冷截然不同。
終于,她走到了生物實驗室的門口。教室的門虛掩著,并沒有上鎖。門框邊緣的油漆已經(jīng)翹起,摸上去有種令人不適的粘膩感。
怎么沒有開燈,任佐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