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和姐姐一起的時候,我才覺得……放松一點??梢孕断乱恍﹤窝b…如果你太忙,就算了吧?!?/p>
那句“算了”背后蘊藏的潛臺詞是什么?
僅僅是猜想就讓任佐蔭的神經(jīng)又開始緊繃起來。
只有在她面前,可以展示那種被常人視為“病態(tài)”的專注和興趣么?
這所謂的“放松”,是她賦予自己的“特權”,更是精心設計的,只針對她一人敞開的牢籠――是她必須承擔的,因為妹妹“脆弱”而不得不承擔的“責任”。
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這就像是貪得無厭的賭徒,可是偏偏任佑箐,不需要還任何的利息,本金,也都是她免費贈予,
賠本的買賣。
一股強烈的荒謬感和被徹底拿捏的憤怒涌上心頭。安眠藥帶來的殘余遲鈍感并未讓她昏沉,反而讓她在這種清醒的痛苦中更加無力。
“保護了她”這個沉重的認知,如同一個燒紅的恥辱的烙印,已經(jīng)深深嵌入了她的靈魂。
拒絕?她敢嗎?她付得起拒絕的后果嗎。
在經(jīng)歷了一瞬地獄般的天人交戰(zhàn)后,抵抗的意志如同潮水般快速退去,只留下一種深深的、冰冷刺骨的無力感。
“……地址?!?/p>
任佐蔭的聲音響起,語調(diào)平板得沒有任何起伏,比剛才更加沙啞干澀。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也許在確認這答案,也許只是習慣性的停頓。隨后,那清冷矜持的聲音才傳來:“下午三點。我把地址和展覽信息發(fā)你微信。謝了,姐?!?/p>
任佐蔭慢慢放下手機,指尖冰涼。她攤開另一只手,看著掌心那板安眠藥。冰冷的塑料殼因為被她緊握而溫熱了一點點。頭依舊有些沉悶,但意識是清晰的。
這份清晰,反而讓此刻的感覺更加糟糕。
這絕不是最后一次。
怯生生的請求背后,是深不見底的需索無度。
而她,除了在這名為“保護”實則囚禁的牢籠中,不斷支付那沉重的,名為“姐姐的職責”的利息外,還能做些什么?","chapter_title":"討要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