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完心中哀痛,癱坐在伏德尸體邊上,久久無言,欲哭無淚。
他的側(cè)室夫人的弟弟,郎官樊普上前攙扶,卻被伏完擺手打開:“我兒遇害,趙侍中可能擒獲作亂軍士?”
護送尸體的兩名虎賁聞言,互看一眼,一人回答:“亂軍遁走稷山,已是深夜,道路險阻,不利于追索。況且又救回皇后,我等遂撤還北絳?!?/p>
“代老夫向趙侍中道謝?!?/p>
伏完說著去看另一個親戚,對方會意,引著兩名虎賁離去。
待虎賁離去后,伏完強撐著說:“我要見駕?!?/p>
最有出息的大兒已經(jīng)死了,但也不能就這么不管不顧。
可他又能有什么辦法?
是伏德日常管理的麾下行宮衛(wèi)士嘩變作亂,與趙基有什么關(guān)系?
甚至伏德沒有拿到詔書,擅自率領(lǐng)大部分衛(wèi)士撤離金庫,還強迫皇后向北進發(fā),這追究起來,死了也是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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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地雞毛
也就是楊琦這些公卿不在,其他侍中也都不在。
不然現(xiàn)在當(dāng)場追究,伏德即便不死,也要付出沉重代價。
臨時行宮之內(nèi),伏完抵達時,伏壽等人重新沐浴,臉上涂抹脂粉。除了董貴妃騎術(shù)嫻熟磨傷輕微,其他三人行走之際步法拘束,宋美人更是因為恐懼而舉止僵硬。
就連見到這一切的幾個宮人,也是驚恐莫名。
伏完也是如墜冰窟,那點幻想也徹底破滅。
站在下方,沉眉瞇眼,神情厭煩惱恨,很是嫌棄的樣子。
劉協(xié)端坐主位,面色潮紅怒意沸騰,語氣顫抖:“不其侯,為何接連派遣使者督促皇后啟程向北?”
伏完長拜:“陛下,臣之子女受難,皆是趙元明束手不問。他若派遣郡兵護衛(wèi),何至于有這般災(zāi)禍?”
“元明公本就不同意此事,怎么還能埋怨到元明公身上?”
劉協(xié)又問:“伏德放棄金庫,迫使皇后向北,這是他本人決議,還是不其侯授意?”
“臣……不知。”
伏完下跪,這一刻懊悔情緒滋生,哀傷之情再也難以克制,伏地痛哭。
他悲痛長哭,哭聲令劉協(xié)的怒氣漸漸瓦解、消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