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略被動
鄴城,袁紹帶著袁尚出巡近郊田野。
漳水岸邊,袁紹觀察記錄水位的木樁,臉上笑容洋溢。
今年入四月以來的確熱,卻不是干燥的酷熱,而是濕熱、悶熱。
河北降雨比起去年同時期來說充沛太多,以至于鄴城百姓也開始有心情抓捕小青蝗。
要么晾曬干燥后揉成團配酒服用,要么搗碎混合肉糜攤成肉餅,以芝麻油煎制熟透后食用。
結果就是今年郊外幾個莊園里種植了更大面積的芝麻,芝麻價格上漲。
雖然其他動物油脂也能煎制小青蝗,但聽說效果不如富含陽木之氣的芝麻油。
對于吃小青蝗……人們心中最根本的障礙是蝗蟲的名字,而非蝗蟲的形態(tài)。
周天子有一種御用的肉醬,是招待諸侯時才能使用的高檔、必備貨色。
這種肉醬,就是采集各種昆蟲的卵搗碎后腌制發(fā)酵而來。
有文化的,沒文化的,在吃小青蝗能壯筋骨這件事情上已經(jīng)不存在心理障礙。
尤其是去歲河東、太原抗蝗成功的事跡傳開后,袁紹更不會制止民眾服用小青蝗。
要說反對,也就是反對那幾種以小青蝗為材料的河東丹丸。
這些流傳過來的丹丸,價格之昂貴,就連袁紹都感覺有些吃不起。
可河北的道士群體幾乎被連根拔起,不具備研制類似丹藥的專業(yè)人士,就算造出來也很難服眾,不受市場信賴。
袁紹乘船親自在測量水位的木樁上刻字后,回到岸上就見沮授、審配、荀諶三人也來了。
袁尚扶著袁紹下船,袁紹見眾人神情嚴肅,就問:“諸公,何故如此?”
主簿耿苞上前遞出帛書:“明公,太原急報?!?/p>
袁紹定睛去看耿苞,耿苞神情格外的沉肅。
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袁紹調(diào)整呼吸,他想不到那邊還能有什么壞消息。
天子在南陽,趙基總不可能奉皇后來爭上黨。
他接過帛書,抖開緩緩閱讀,看著李傕、郭汜、護國討袁等字跡,只覺得頭暈目眩,咬牙冷笑:“豎子,竟如此辱我!”
一個討袁,豈不是暗戳戳將他與袁術歸為同類?
就袁術干下的那些事情,袁紹這里也很難辦,只能裝瞎。
你聲討袁術也不太好,給袁術壯聲勢更是絕無可能,只能當這件事情沒發(fā)生。
呂布近在南陽都沒有什么大舉動,趙基倒好,風風火火平定三輔,不想著休養(yǎng)吏民,就要驅(qū)使關中虎狼之兵來關東殺人,這跟率獸食人有什么區(qū)別?
袁紹一眼就看出來趙基的目標,就是要借這場大義之戰(zhàn)來清洗、消耗關中兵。
易地而處,他也會這么干!
他也很想測試河北士人的態(tài)度,可又不敢輕易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