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木碎屑覆蓋在溫恢膝蓋,快要淹沒他穿草鞋的雙足上。
高柔垂目,見溫恢腳上只有灰黑草鞋,雙腳不怎么干凈,沒穿襪子。
他與溫恢也就一面之緣,以為看做錯了,更是仔細打量:“可是溫曼基?”
“原來是,現在不是了?!?/p>
溫恢隨意回答,抬頭也打量高柔,一時沒認出來,略詫異:“足下何人?”
高柔身上的粗布孝衣,在他看來應該是一種偽裝。
溫恢現在十八歲,而高柔已經二十二歲了。
算起來高柔也是神童,曹操入兗州時,高柔就勸鄉(xiāng)里人,說曹操不是一心保境安民的人,勢必要向外發(fā)展;而陳留郡守張邈也不是久居人下的人,他們兩個早晚要反目交戰(zhàn),勸鄉(xiāng)里親友一起遷徙去躲避。
高柔當時年幼,尚未冠禮,他父親又只是蜀郡都尉,只是陳留高氏的旁支。
鄉(xiāng)里人不以為然,還反駁說曹操、張邈情同手足,認為高柔過于憂慮。
當高干在河北站穩(wěn)腳后,高柔立刻帶著族人北上投靠高干,結果先是曹操殺邊讓,緊接著兗州大亂,陳留士人因鄉(xiāng)人邊讓被殺,積極反抗曹操,普遍遭受血洗。
此刻見溫恢神態(tài)如故,高柔拱手:“某陳留高柔高文惠,隨兄長來太原時與君有一面之緣?!?/p>
他字文惠,與溫恢的姓名一樣,一開口立刻喚醒溫恢的記憶。
溫恢記憶本來就很好,才想起高柔,只是當時高干身邊眾多隨員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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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老兵法
那時候高干還沒被袁紹表任為并州刺史,但為了拉攏太原人,曾走訪太原各家。
只是那時候的溫恢正在守孝,也被王凌拉著來見過高干這伙中原俊杰。
再次相見,不想輪到高柔穿孝衣了。
溫恢起身拱手:“文惠兄何以如此打扮?”
“父親病歿蜀中,將往蜀中治喪?!?/p>
高柔簡單回答,應溫恢所指,也就一同席地而坐,繼續(xù)打量溫恢:“聽聞貴郡衣冠多見害,君何以獨存?又怎么存身此間?”
“某身無旁物家無余財,又孤身一人,并不在趙侯誅連之列?!?/p>
溫恢平靜回答:“此處軍吏也知我,我已改字文曼。”
溫恢見高柔只有一人,問:“蜀中遙遠,文惠兄孤身前往?”
“非是孤身,拜謁楊太尉后,將隨朝廷使者入蜀?!?/p>
高柔也松一口氣,他可不想跟通緝犯交流太多,他現在是白身,只是路過這里,不想犯什么忌諱。
隨即高柔就問:“以君之才器,何不見趙侯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