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趙垣在燈火前閱讀,他讀書粗糙,勉強能認出一些字,但讀不通順。
這時候裴氏從地窖出來,為趙斂扎腰帶:“夫君,三嫂怎么會突然來這里?莫不是七郎、阿季那里造禍了?”
“我如何能知?”
趙斂伸手從老二手里拿過帛書,瞪大眼睛:“這……這怎可能!”
裴氏抬頭去看,她也就能認識一些字。
趙斂湊到油燈處仔細辨認字跡:“仲父?”
“父親?”
“是我仲父,阿季遇到仲父了……”
喜悅之情也只是在臉上一閃而過,裴秀信中主要講述趙彥要阿季過繼入祧之事,也說了趙彥一脈的大致情況。
趙斂對隨駕戰(zhàn)死的四個不曾蒙面、聽聞的侄兒毫無反應,可三位從兄弟的死訊讓他有些接受不了。
看了裴秀手書,他才斷定女婿裴虎是可靠的,就對邊上一臉八卦的老二說:“快去開門,將那只大公雞宰了?!?/p>
“哎!”
趙垣轉(zhuǎn)身就走,裴氏見他支走老二,就問:“阿季如何了?”
“仲父要收繼阿季,阿季還請七郎在信中讓我為他拒絕!”
過繼是宗族大事,裴秀不敢捎口信,索性將趙基給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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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氏夜話
趙斂面露怒容,仲父已經(jīng)這么孤苦了,趙基竟然還想著拒絕,這已經(jīng)不是簡單的忤逆和不孝了。
“夫君的仲父?”
“是當朝議郎元明公?!?/p>
趙斂后退幾步坐到矮榻上,握著帛書陷入沉思:“我不明白,仲父怎么會看中阿季?!?/p>
裴氏微微皺眉:“阿季也大了,不適合過嗣?!?/p>
她族里過繼,都是選孩子過繼,哪有選趙基這么大歲數(shù)的?
“仲父年事已高,我三位兄弟喪于戰(zhàn)亂,四位侄兒護衛(wèi)天子盡數(shù)殉國。過繼小的,如何能傳承家業(yè)?”
趙斂還是有些無法接受這種變化,他不想卷到更大的事端里。
總懷疑自己仲父是想利用阿季,可又不敢拒絕。
倒是裴氏對這種突然的變化很快適應,很想說什么,又感覺不適合,索性坐在邊上。
這時候女婿裴虎快步進來,拱手:“阿翁,母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