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不如死
次日清晨之際,孫策指揮吏士使用投石車,從陳縣城外各處向城內(nèi)投擲陣亡袁軍吏士的頭顱。
頭顱的密度遠遠比石塊小,這些頭顱超距離飛行,往往能越過城墻,紛紛揚揚落入城中各處。
使得支持袁術(shù)的陳國核心吏民陷入驚恐,而橋蕤首級也被趙基送來,懸掛在南門之外,一側(cè)還有草草書寫的文字,旗幟上是‘橋蕤首級’四個大字。
袁術(shù)登城巡視,就見視線內(nèi)孫策麾下吏士分段設(shè)立投石車陣地,外圍樹立木墻,以木墻遮擋城上守軍的床弩射擊,木墻后就是投石機,時不時的投擲頭顱,以持續(xù)向城內(nèi)軍民施壓。
袁術(shù)臉上沒有一點笑意,他預想到了紀靈的受挫,可也沒想到會敗的這么快。
掎角之勢已然被破,紀靈再不撤,隨時可能全軍覆沒。
閻象隨行袁術(shù)左右,突然感到臉上一涼,伸手一抹低頭看,原來是頭頂飛過的頭顱滴瀝的污血。
閻象不緊不慢抽出手絹擦拭臉頰與手掌,隨后才對袁術(shù)說:“至尊,趙基收合關(guān)中虎狼之兵,鋒銳難當。今與孫策合流,又有呂布為后繼,此三人當世虎豹也,實乃勁敵。”
袁術(shù)駐步,伸手搭在垛口,眺望城外片刻,回頭看閻象:“閻卿何意?”
“再遣使河北,推讓傳國玉璽。河北一同舉事,趙基、呂布等人難以兼顧,腹背受敵。”
閻象看袁術(shù)神情不耐煩,立刻就說:“呂布、孫策皆無遠謀,必不肯消耗本部與至尊死戰(zhàn)。眼前之大患,實乃趙基一人爾。若河北舉兵,威脅河東、太原,此趙基肺腑也,可迫使趙基回兵。趙基退兵,呂布、孫策難以互信,必然相互兼并,落得一死一傷。待至尊收合兗豫、徐揚之眾,坐擁東南半壁山河,何慮河北?”
袁術(shù)沉默不語,他也分得清輕重緩急,也知道袁紹野心勃勃,真把傳國玉璽送到河北,以袁紹的性格,肯定會努力嘗試一下。
猶豫片刻,袁術(shù)側(cè)頭去看楊弘:“卿如何看?”
“至尊,陳縣儲糧可供全軍支用一年有余,城中青壯受孫策驚嚇,又慮破城后家室難以保全,勢必與至尊同心守城?!?/p>
楊弘神情平靜:“我軍堅守不動,冬季趙基、呂布、孫策糧秣不繼,勢必退兵。”
“那就守,朕要看看,這三人誰敢強攻!”
袁術(shù)說著神情狠厲,握拳敲擊垛口。
想要殲滅城內(nèi)守軍、青壯,攻城消耗中,最少也能換掉進攻方三萬條人命。
孫策肯定承受不了這么大的損耗,別說三萬人,平攤給孫策一萬人,孫策自己就崩了。
他親自來守陳縣,本意就是硬扛呂布的猛攻。
固然不敢與呂布野戰(zhàn),若只是守城,這又有什么好怕的?
臧洪困守東武陽城時,守到了人吃人的地步,他也有這個恒心。
想要當皇帝,不狠怎么能成事?
閻象見此,也就不再規(guī)勸,他現(xiàn)在能做的就是死守此城。
城破之后,大家都不會有好下場。
陳縣不好攻,壽春同樣不好攻,這兩座關(guān)鍵城邑不丟,其他戰(zhàn)場縱然失利,形勢也不會敗壞到哪里去。
自討董以來,袁術(shù)起起落落數(shù)次,只要撐到趙基退兵,那形勢自能好轉(zh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