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血伙伴
沒等多久,裴秀、賈逵抵達。
隨他們而來的,還有兩車一共八大壇烈酒。
這些烈酒沒有經(jīng)過窖藏陳釀,趙基也不喜歡烈酒,總覺得口感不好。
同時還有一臺四四方方的糧車,車廂是密封的,也能運水。
糧車就被推到趙基側(cè)前方,虎賁協(xié)力,將八大壇烈酒倒入車廂內(nèi),酒味彌漫。
等虎賁退到兩側(cè)之際,趙基才開口說:“據(jù)我所知,近世百年以來寒暑無常,四時不正,災(zāi)害常生,不分漢胡貴賤,多受其難。大旱連年,更是苦不堪言。”
他聲音平靜,盯著眼前這些人:“今年旱情已顯,我等相互仇殺,也是難逃。但我相信,大旱不過三年,明年必然是個好年。難道明年后年,十年百年之內(nèi),我們還要相互仇殺?”
沒人回答,都等著趙基做出決斷。
死了那么多人,真的不缺土地,缺的是一個秩序,與讓各方大致能滿意的分配方案。
趙基目光掃視,沒人敢跟他對視,生怕被他揪出來質(zhì)問某些危險問題。
見匈奴人斗性不強,趙基就說:“我與右賢王多有討論,也知塞外寒苦、干旱、暴雨遠超往年,而鮮卑兇頑強橫,匈奴各部不得已內(nèi)遷躲避?,F(xiàn)在強驅(qū)各部出塞,無異于羊入虎口,迫使諸部為鮮卑所有。”
“尋常牧民、奴隸還能受鮮卑人所用,而諸位北投鮮卑,早晚必然見害?!?/p>
趙基扭頭看去卑:“右賢王,我所言可對?”
去卑如實回答:“誠如侍中所言,東胡容不下我等?!?/p>
趙基又問:“如今漢匈相互爭殺,男丁寡少,那鮮卑舉族入塞時,又該如何?”
去卑沉聲回答:“我等妻女將為東胡所有,我等子弟也將淪為東胡奴隸,為東胡牧馬。”
其他匈奴人也不反駁這個觀點,匈奴內(nèi)遷是不得已,客觀上也的確充當(dāng)了抵抗鮮卑入塞的屏障。
這些觀點迅速立住腳,這些匈奴貴族也松一口氣。
在這個大觀點下,在共同敵人鮮卑的兵鋒前,雙方自然可以重拾傳承百年的附庸傳統(tǒng)。
隨即,趙基又說:“自各部內(nèi)遷以來,相互爭斗,荼毒邊民,不論漢胡貴賤,多受其害。今日我施展巧計,迫使諸位來此赴宴,就是想立下誓言,撥亂為正,使我等皆能和睦相處,一致對外?!?/p>
說著趙基站了起來,盯著眾人:“若是同意趙某的提議,就與趙某坦誠相見。若是不同意,立刻回去整頓兵馬,與趙某再戰(zhàn)?!?/p>
說話間,趙基摘下皮盔隨手拋到案前,伸手抓皮鎧側(cè)襟繩扣。
見他開始脫甲,去卑也站起來將頭盔丟在面前,帶著身后十幾個匈奴小王、貴族開始卸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