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漫漫
又三日,趙基本部混在軍民遷徙隊伍中才抵達唐邑。
柳孚在路邊設(shè)宴,迎接趙基。
木臺之上,四面立著木板圍墻。
趙基也終于洗了個熱水澡,精神恢復(fù)許多。
獨坐主位,背后是木板組合的屏風(fēng),浮雕一個兩丈見方的‘趙’字,垂掛緋紫兩色絲帶。
軍鼓伴奏,趙基剛落座就舉杯:“撤去鼓樂?!?/p>
柳孚立刻起身:“喏?!?/p>
他轉(zhuǎn)身而出,很快鼓樂停止,柳孚也將即將準備登臺做舞的武士遣散。
柳孚返回本來席位后,趙基環(huán)視諸人:“近鄉(xiāng)生怯,為之奈何?”
眾人斂容,相互觀察,魏興倒是不覺得什么,拱手:“大司馬可是緬懷陣歿吏士?”
“不僅是他們,自汴水大勝撤軍以來,沿途吏民男女扶老攜幼追隨我軍,而河朔之地儲糧不充,我深恐辜負萬民所托?!?/p>
趙基說著長嘆:“如今正是披荊斬棘之時,今日暫且宴飲。明年秋八月豐收以前,當停止谷物釀酒,以恤民力。”
徐晃起身長拜:“大司馬仁德,末將遵命?!?/p>
“大司馬仁德,仆等遵命?!?/p>
眾人紛紛起身,對著趙基拱手長拜。
趙基也起身,端著酒杯環(huán)視這些人:“有諸位如此,何愁大業(yè)不成?自今日起,孤當戒酒。下回飲酒,要喝明年谷物所釀的重陽菊酒?!?/p>
“愿隨大司馬戒酒!”
徐晃舉杯高聲,眾人也跟著響應(yīng),反正嚴禁的是谷物釀酒。
熬到明年夏季,最次也能喝上果酒。
趙基麾下多是青壯年,還沒有那種嗜酒如命的中年人。
于是眾人跟隨趙基滿飲一杯,趙基擺手示意:“諸君請坐,暢飲就是。”
“喏?!?/p>
當即就有衛(wèi)士提著加熱后的酒桶上前給眾人斟酒,趙基則倒扣自己的酒杯,拿起筷子夾一片鹿脯。
入口咀嚼,感慨:“真定、汴水前后兩戰(zhàn),我不慮其他,就恐馬肉傷我吏士腸胃?!?/p>
參加過這兩場戰(zhàn)役的將校呵呵哄笑,何止是趙基,他們都吃膩了。
趙基不喜歡這種眾人包圍、應(yīng)承的局面,放下筷子后就說:“我今受朝廷重位,與諸位親近,則失威,威儀不正則法亂。與諸位疏遠,又有礙人情。我甚是為難,如何是好?”
見無人開口應(yīng)答,魏興站起來就說:“仆等追隨大司馬披堅執(zhí)銳報效朝廷意在安定亂世,俱有功勛在身,豈會是心存幸進之輩?”
又感覺自己說的有些不合適,魏興稍稍停頓又說:“大司馬安心,現(xiàn)在河朔雍涼百業(yè)凋敝,正是我等用功之際。當以公事為重,豈能晝夜相聚,私會作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