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到渠成
原木壘砌、搭建的大司馬幕府,給了王粲等人極大的震撼。
哪怕在晉陽城邑之中,趙基依舊讓幕府機構(gòu)保持行營化。
往來的幕府諸曹官吏,也是穿戴皮鎧、巾幘。
青衣仆僮,也會穿戴無袖半身皮甲。
會客的東院,趙基端坐上首,長史張昶、西曹諸葛玄、東曹趙蕤盡皆在席間,坐在他的左首。
王粲、傅巽、裴潛這三名荊州使者在通傳聲中入內(nèi),拱手長拜:“外臣奉鎮(zhèn)南將軍之命,前來拜謁大司馬?!?/p>
“劉鎮(zhèn)南近日可好?”
“憂慮大將軍責備,晝夜不安?!?/p>
“那荊州士民呢?”
“回大司馬,荊州各軍竭力運糧供輸朝廷,大將軍猶不知足,州人憂懼?!?/p>
王粲長拜不起:“能援手救荊州三百萬男女者,唯有大司馬。”
“我已知之,諸位落座?!?/p>
“是,謝大司馬賜座?!?/p>
三人再拜,道謝后才轉(zhuǎn)身,給他們安排的不是四四方方仿佛主機箱一樣的坐墊,也不是其他小型跪坐器具,而是三張圓凳,也被稱之為胡床。
張昶、諸葛玄、趙蕤三人坐的也是沒有靠背的圓凳。
唯有趙基,座下是一副帶扶手、背靠,寬六尺的大椅。
等三人落座,裴秀引著一班仆從入內(nèi),端來酒菜之類,隨后裴秀就侍立在門口。
仆從盡數(shù)退去后,趙基才說:“荊州糧食南北轉(zhuǎn)運不下兩千里,我聽人說十石湘米運抵汝穎,十不存一,可是真的?”
王粲微微側(cè)身拱手:“大司馬明鑒,運輸順暢時能十三存一,往往十五存一。”
“若是荊州自劉鎮(zhèn)南以下竭力供奉朝廷,解朝廷之困,那我自不會坐視劉鎮(zhèn)南受難?!?/p>
趙基說著端起茶水示意:“但我與大將軍又有翁婿之情,也不會為荊州之事與大將軍兵戎相見。如此,諸位以為然否?”
王粲雙手托舉酒碗:“大司馬能勸解大將軍,為我荊州吏民伸表冤屈,仆不虛此行!大司馬之恩德,我荊州吏民不敢有忘?!?/p>
趙基沒有飲茶,而是看著王粲:“天下人也都知道,明年我要討伐李郭二賊。若是關(guān)中平定,流落南陽之三輔災民,若是返鄉(xiāng)時,希望劉鎮(zhèn)南能看在今日的情分上,予以協(xié)助?!?/p>
王粲依舊雙手托舉酒碗:“協(xié)助三輔受災吏民返回家鄉(xiāng),乃仁義之德政。鎮(zhèn)南將軍自會全力以赴,運糧自丹水而上,存于南鄉(xiāng),供返鄉(xiāng)吏民取用。并派遣吏士,肅清武關(guān)道山賊盜匪,以衛(wèi)道路?!?/p>
“不夠?!?/p>
趙基看著王粲營養(yǎng)十分不良的面容:“我聽聞南陽大姓、豪帥多有兼并、強迫三輔災民為奴之事。我希望劉鎮(zhèn)南能釋放這些無辜災民,使之能返鄉(xiāng),與親人團聚。這樣的話,我也能施恩于三輔,利于治理?!?/p>
不能說王粲長的獐頭鼠目,但總有這種感覺。
王粲立刻答應(yīng)下來,面綻喜色:“仆愿親往南陽規(guī)勸各家釋放無辜災民,使三輔士民能還于本郡?!?/p>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