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呂布的使者秦宜祿也快馬抵達陜津,他外罩短絨黃羊坎肩,頭戴無絨皮帽走出臨時營地。
暑氣被淅淅瀝瀝的雨水壓制,他身心清爽。
呂布對他還是不錯的,南陽大姓覆滅,打包送給秦宜祿某家滿門女眷,這些女眷彼此之間關系之復雜,實在是難以說清。
至于當年董卓為了分化、拉攏而送給他的杜氏,秦宜祿的感情并不深厚。
亂世中人,太重感情或細節(jié),很容易被拖累。
秦宜祿自認是個灑脫的人,跟著趙基的衛(wèi)士進入陜津的官舍。
避雨走廊下,秦宜祿才摘去避雨的皮帽、雨披,又檢查身上的黑紅兩色搭配的鮮艷蜀錦衣袍,還掏出手巾擦拭木釘屐履上沾染的泥水。
秦宜祿等候之際,趙基正翻閱袁術的手書。
出身公侯世家的袁術,言辭直率如似輕俠一樣。
論對傳統(tǒng)經義、文學的鄙視,袁術堪稱當時
立場不變
關尚愕然,莫名感覺袁術判斷的有些道理。
最初是與皇后之妹訂婚,許以正妻之位;后面又是用兩千匹與呂布結盟,呂布不想交付具有戰(zhàn)略屬性的資源,就答應張楊的安排,把女兒給了趙基。
趙基的確占了便宜,可伏氏、呂氏就吃虧了?
也不盡然,只有下位者、地位不穩(wěn)固的人,才會通過婚姻去穩(wěn)定外部形勢。
成婚、養(yǎng)育孩子后,伏氏、呂氏自能通過家庭、孩子來對趙基這里施加影響力。
有時候哪怕是趙基身邊女眷一個無意之間泄露的細節(jié),也能決定勝?。?/p>
袁術的使者站在廳堂內毫無懼色,反而說:“江淮之士多稱贊大司馬乃少年英雄,竟不想如此短視。今呂布雖為大將軍,卻系公卿傀儡。未來朝廷定關東州郡,又如何能容大司馬?”
“以后再說以后的事情,眼前袁公路將據(jù)有東國。我若坐視不管,難道未來他定關東各州,就能容我?”
趙基說著笑了笑:“我若與袁公路同流合污,軍中忠義之士喪氣,我亦折損名節(jié),數(shù)萬精銳大軍將不戰(zhàn)自亂。孰輕孰重,我還是明白的?!?/p>
使者依舊強自爭辯:“大司馬與我主愛女成婚,未來兩家相爭,也有余地;總好過朝中公卿,得意之后行舉剛戾、狠厲,不留點滴余地?!?/p>
“不,我還是喜歡留在朝中匡輔漢室,公卿不正之風,我自會代替他們父母管教?!?/p>
趙基扭頭去看關尚,關尚會意,對門前兩名甲士招手。
兩個甲士入內想要擒拿使者,使者輕輕掙扎后冷聲:“何必捉拿?我又豈是懼死之人?”
兩個甲士就去看趙基,對于這樣輕蔑死亡的勇士,普遍會存有敬意。
趙基就看關尚:“帶他去吃頓好的,稍后斬首來報?!?/p>
“喏。”
關尚應下,看一眼那使者,就先走了出去。
使者也掙脫兩名甲士,昂首闊步跟著走了出去,這兩名甲士也跟著離去,又有兩名甲兵遞進,補充到門口兩側,執(zhí)戟按劍目不斜視。
而這時候,秦宜祿才被引著入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