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陽城區(qū)雖然很大,但多是硬化地面。
為了挖野菜,一些郎官已經(jīng)顧不上工作,結(jié)伴出城去郊外采挖野菜。
近郊的野菜早已經(jīng)被董承、張楊、劉表、袁紹派來的士兵采挖吃光。
更兇險的是,現(xiàn)在雒都各類兵馬將近三萬,可糧食只有劉表、袁紹運來的那些,即將絕糧。
都在眼巴巴等候趙岐、張繡督運來的南陽糧食。
別說董芬,張楊現(xiàn)在也是沒脾氣了。
河內(nèi)早就被破壞的七七八八,薛洪就任上黨,上黨也讓趙基搬空,留下的是上黨百姓過冬、明年夏收前保命的口糧。
從上黨征糧本就困難,再算上運輸成本……上黨的糧食,根本救不了雒都的人口。
別說雒都,這個冬天,就連張楊麾下也要挨餓。
張楊已經(jīng)不想去沾染雒都那些人,真的是惹不起,現(xiàn)在緊緊靠著趙基,或許還能給他分攤一些糧食壓力。
熏馬腸端走之后,張楊、董芬這些人的尷尬神色落在趙基眼中,終于確定這些人真的窘迫到了這種地步。
徐晃、趙云等人也觀察到這些人的神色變化,這不是被趙基欺辱才有的尷尬,而是那種中氣不足又不得不維持禮貌的尷尬。
趙云還沒摸清楚具體,就聽趙基說:“既然雒中乏糧,何不擁護天子,起兵征伐曹賊,就食于敵?再不濟,也可退往荊州。荊州牧成武侯劉景升可是江夏八俊,宗藩楷模,天下的大忠臣,必然會讓出荊州,以奉養(yǎng)朝廷?!?/p>
張楊垂頭不語,董芬就知道來見趙基沒好事,甚至做好了被敲腿的準備。
但也沒想到,飽飯都沒來得及吃,就被趙基當眾喝斥。
不計算張楊,不計算附屬人口,雒都現(xiàn)在兩萬多軍隊快要斷糧,趙基只覺得頭大。
甚至懷疑公卿、天子已經(jīng)失去了對軍隊的控制,否則不會派一個小小的董芬來迎接自己。
越想越氣,趙基抓起壘的高高的黍米飯反手倒扣在桌案,一聲悶響,木碗也裂開,嚇的董芬悚然而起,跪下叩首:“侍中息怒!非是我等有意苛待陛下,實在是雒中貧乏,不得已為之?!?/p>
張楊悻悻做笑,拱手:“侍中息怒?!?/p>
“我不渡河,你們都瞞著我,不讓我知道雒中窘迫。我渡河了,你們也不肯如實交待天子的困境。若不是我再三追問,是不是雒都內(nèi)外餓殍一地時,你們才會給我說實話?”
趙基起身,指著董芬:“立刻回去告訴楊老頭,我不管是董承,還是淳于瓊,又或者是別的什么人。立刻督率各軍,要么東出虎牢討伐曹賊,要么南下宛口就食荊州!”
還不解氣,趙基上前抓起董芬的碗狠狠砸到董芬腦袋上,一把扯掉對方烏紗卻非冠:“幾萬條人命,你們就能眼睜睜看著餓死?告訴他們,若是不肯動身,等我擊破曹賊,返回雒都拜謁天子時,官秩千石以上的,盡皆問罪!”
強行忍住了,否則趙基非一腳踹到董芬腦門。
董芬大氣都不敢喘,沒抓起桌案砸他腦袋,或者打斷他的腿……真的是趙基克制了。
事情與董芬無關(guān),再苛刻對待董芬也沒必要。
但弄的凄慘一點,董芬回去也好交待。
臧洪的使者、廣陵人陳容坐在董芬下首,也是垂目不語。
東武城圍城一年,有多凄慘,他是很清楚的。
臧洪殺了愛妾拿出來給軍民充饑,城中大部分老人、婦孺都這樣沒了。
陳容身后是呂布的使者秦宜祿,只覺得趙基打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