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顛倒
“阿季,城中怎么失火了?”
遷徙車隊行走在西門大街,趙幸望著南邊街巷里執(zhí)火把滅火的軍士隊伍,這些軍隊讓她感到不安。
趙基驅(qū)馬伴隨車邊,扭頭瞥一眼巷子口,駐守這里的幾個虎賁舉火把朝他走來,他也就勒馬:“天氣干旱,失火是正常的。阿姐你們先走,我問問狀況?!?/p>
“那你小心些?!?/p>
趙幸囑咐一聲,伸手抓著車廂護欄,就見趙基調(diào)轉(zhuǎn)馬頭走過去,幾十名騎士跟著離隊而去,紛紛下馬。
趙基也怕馬匹受驚,一躍下馬問:“如何起火的,人員傷亡如何?”
“回侍中,據(jù)官吏講述,是伙房失火,應(yīng)該是火星飛濺點燃了柴草?!?/p>
駐守巷口的是一名虎步軍的百人督,是虎賁侍郎,此前不過是虎賁中的什長。
他臉被煙火熏黑:“只有少數(shù)人救火時燒傷,火勢延燒最初時不可控制。罪官董昭醉酒,傷勢極重;侍郎鐘元常呼救及時,已被救出。”
“帶路,我去看看傷員?!?/p>
“喏!”
這人引路,在附近一處院落里趙基看到了安置在這里的傷員,只有十幾名郎官手掌、胳膊被燙傷,正在涂抹油脂。
這些郎官要起身,趙基急忙擺手:“都坐,不要走動,安心治傷。”
虎賁侍郎在前繼續(xù)引路,趙基沉著臉。
沿著走廊進入客廳,就見董昭就躺在地面草席上,頭發(fā)燒焦只留下頭皮附近一團,沒有死透,還有呼吸的癥狀。
趙基接過一束火把去照董昭的臉,董昭已經(jīng)毀容,陷入高度昏迷,對貼近的火把毫無反應(yīng)。
跟隨趙基進來的唐憲用腳撥了撥董昭同樣被燒焦的腳,也是沒有一點反應(yīng),唐憲開口:“這已神仙難救了?!?/p>
“真是可恨,我前腳才給鐘元常接骨,又將董公仁從獄中救下,竟不想就失火燒成這樣。鐘元常呢?”
“在內(nèi)室,元常公被解救時觸動腿傷,又昏厥不省人事?!?/p>
虎賁侍郎講述著,這時候董芬從內(nèi)室走出對趙基拱手:“侍中公,元常的骨傷又裂了,還請侍中公為他接骨?!?/p>
“我先看看?!?/p>
董芬頭上烏紗進賢冠被燒毀,整個人身上黑色吏服也燒的嚴重,長袖不見了,手掌上包扎細麻布。
趙基進入內(nèi)室,就見鐘繇右腿扭曲,整個人嘴里咬著木枚,已側(cè)頭昏厥過去。
還有兩個傷勢較重的郎官,也都仰躺在草席。
趙基靠近先是拍了拍鐘繇臉頰,見他毫無反應(yīng),就對身后說:“來幾個人,將他上身扶穩(wěn)。”
兩個虎賁湊上來壓住鐘繇腰腹,趙基抓住鐘繇右小腿,試著找了找手感,將骨叉接上。
他皺著眉:“元常先生傷的是左腿,怎么右腿也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