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陰之刑
真讓王柔得手,天子、公卿百官們不見得能更好。
呼廚泉也在旁觀,面色變化不定,很是心疼。
如果可以,他寧肯多費一些代價,也想將這些人換走。
這些人太重要了,若是集中起來,足以支撐、發(fā)展出一個數(shù)千落的強盛大部。
一郡精華人口,飽受詩書熏陶的英杰,就這樣像草一樣被割掉。
呼廚泉惋惜不已,更感驚悸,卻不覺得意外。
漢室政變,哪次不殺的人頭滾滾?
越是殺戮,越是能讓真正的英杰脫穎而出,踴躍于朝堂之上。
他很清楚,經此之后的太原,已不是他可以覬覦的了。
萬眾圍觀之下,太原新兵在領隊虎賁的督促下,百人一隊,從血水染濕的堤壩草地上穿梭。
他們腳下是鄉(xiāng)里的大人物,睡他們妻女姐妹仿佛是一種恩賜的大人物。
他們北邊,南邊是結陣的虎步軍,東面是退回去、血淋淋的重裝虎步軍。
行走其中,有被受傷死囚抓住腳踝,驚駭失控發(fā)出尖叫,立刻就被領隊虎賁以棍棒敲打。
有驚無險,五千新兵通過這條血路,血水混合泥土染紅、染臟他們的干凈布鞋。
等著五千新兵率先返回營地時,已經踐踏、采出一條黑紅印痕的路線。
隨著他們撤離,虎步軍各隊則調頭奔赴各縣,去咬真正的硬骨頭。
張楊也旁觀,他的戰(zhàn)車就在趙基旁邊。
他詢問:“侍中,今該當如何?”
“張將軍明日一早率部渡河,進駐茲氏,釘在單于王庭與其營地之間。等我撫定五縣,就率吏士渡河,到時候圍殲亂軍?!?/p>
趙基語氣不高,繼續(xù)說:“不必急于撲滅亂軍。”
張楊點著頭,就問:“那各縣從賊臣謀反者,該當如何處置?”
“按律而已,還能如何?”
趙基抬頭看天穹:“有法可依,不必煩惱。各縣籍冊也在,以往年稅額定其合法田產。稅額之外的隱田,一律抄沒為官田,耕種官田者俱為佃戶,納為編戶?!?/p>
真正能保留田產的人并不多,也就真正老實納稅的人,家中沒有人牽扯進來,才能保住田產。
這種人,普遍是小農為主,所占田畝不足已開發(fā)的一成,還都不是什么豐產的良田、水田。
就太原這種關起門來內部瘋狂兼并的地方,普通人保不住好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