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黑山軍校尉失落詢問:“侍中公,我等難道就該子子孫孫困居山野之中?”
趙基扭頭看著這個還算健壯的中年:“這怎么可能?山中物資貧乏,人口養(yǎng)育艱難,不出三代你就絕后,怎會有困居山野的子子孫孫?”
聞言,黑山軍一眾校尉、都尉臉色更差,趙基可沒跟他們開玩笑。
只是在一個不合適的場合,說出了他們至今還在拼命的原因。
張燕棄弓于地,就問:“我知侍中公胸有韜略,必有應(yīng)對良策,還請教誨、點撥我等駑鈍之人?!?/p>
其他黑山軍校尉、都尉也都拱手長拜:“愿聽侍中公節(jié)制!”
一些人已經(jīng)不想打回家鄉(xiāng)了,能遷到太原、河?xùn)|也是可以接受的。
“有一點先要說明,我不是不想殺袁紹,而是現(xiàn)在殺了他,我們就要面臨一個掌握燕趙的公孫瓚。燕趙合力,帶甲之士不下三十萬。天下各方,何人能擋?”
“有這樣的公孫瓚,諸位此生想要返鄉(xiāng)奪回祖宗基業(yè),恐怕難如登天。”
“如今放任公孫瓚、袁紹兩虎相爭,我等也精修吏治,儲備糧秣,待燕趙有變,十萬大軍三路出擊,必能見效!”
趙基語氣沉緩:“待我與袁紹協(xié)議后,就退兵吧。今日各軍傷員,若救護不便,可都送到西北營地,我一并收治?!?/p>
黑山軍校尉們遲遲不做回應(yīng),還是張燕先回答,拱手:“愿奉侍中公調(diào)遣?!?/p>
“愿奉侍中公調(diào)遣?!?/p>
黑山軍各部頭目齊聲回應(yīng),中山都尉劉盛,常山都尉劉岐也混在人群里一起長拜,呼喊。
魏興、西門儉等人站在邊上旁觀,此刻也都互看一眼,普遍并無多少喜色。
黑山軍可不是任人拿捏的泥團,又怎么會乖乖聽令?
遷入各處山谷生活了快十二年,能活到現(xiàn)在的,又有幾個是辛勤開荒、屯種的老實人?
真到餓紅眼的時候,一樣會搶雁門、代郡、太原北部。
趙基也沒那種虎軀一震,十幾個人倒頭就拜的喜悅。
反正好的意見可以給,但聽不聽,能不能做到,那就是黑山軍自己的事情了。
敢越界來搶,趙基不介意與他們反目為仇。
每個人的基本盤都是有限的,優(yōu)先保障太原人、河?xùn)|人吃飽,匈奴人有地方放牧,這才是趙基目前優(yōu)先考慮的事情。
而在南岸,袁紹看著張燕這伙人對趙基施禮,絲毫不覺得意外。
甚至還有心情對郭圖調(diào)笑:“趙元嗣矯詔誘張燕各軍下山抄掠,來日朝廷派發(fā)詔書,遣使者督率,這些黑山賊恐怕要奉詔討伐趙賊了?!?/p>
郭圖卻笑不出來,也只是微微屈身,算是做了回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