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很努力?!彼槠?,“我試著不對你發(fā)脾氣,試著當個好媽媽,我……已經(jīng)不跑了,可你要我怎么不拼?”
“我知道,我都知道?!彼p輕吻了吻她的額角。
她哭累了,鼻音濃重地問:“你是不是覺得我像瘋子?”
“不是?!彼α讼?,抱得更緊了,“我只覺得你特別可愛?!?/p>
趙嘉:“……”
她抬頭瞪他一眼,結果眼圈紅得像兔子,一點威懾力都沒有。
周行硯伸手幫她擦眼淚,認真地看著她。
“趙嘉,我愛你?!彼f。
趙嘉哼了一聲,沒回話,但低下頭時,整個人往他懷里縮了一點。
十分鐘后,氣氛緩和下來,趙嘉又擦了擦眼睛:“那法語試聽還去不去?”
周行硯:“……你開心就好?!?/p>
趙嘉:“‘你開心就好’不等于你支持?!?/p>
周行硯投降式舉手:“我無條件支持你?!?/p>
趙嘉翻了個白眼,但嘴角還是彎了起來。
客廳地板上的硯今還在啃搖鈴,完全不懂大人世界的雞血與脆弱。他打了個哈欠,小嘴一張一合,然后噴出了一口泡泡。
趙嘉低頭親了他一下:“你要記住,媽媽今天可是為你哭了的?!?/p>
周行硯站在后面,笑了。
“那你記住,爸爸為你媽投降了?!?/p>
陽光落在三人身上,鋪出一地靜好的日常。
窗外有風,終于有了個軟著陸的家。
硯今五歲的時候,趙嘉重新申請了港大的jd項目。
那是最早就放棄的方向。
最開始她還是想去美國,但在周先生的強烈抗議下,最終選擇了香港。畢竟在現(xiàn)在的政治氛圍下,周夫人幾乎不可能被組織批準長居海外。
曾有一段時間,某些理想不堅定的高干子女旅居外國已成默契,豪宅、學位、綠卡幾乎是默認配置。但近年來,組織上逐漸意識到這種軟性外逃帶來的風險。審查趨嚴,備案制度細化,連出境天數(shù)都需如實申報。周先生算得清楚,哪怕只是陪孩子讀書、養(yǎng)病、避暑,落在某些眼里也可能成了立場不穩(wěn)的證據(jù)。
趙嘉沒興趣參與這些權衡,但她理解——那些背后的邏輯,不是她一個外人能評判的。
“你現(xiàn)在什么都有了,還讀這個干嘛?”沈安在視頻電話里皺著眉,“周太太再出去折騰這些干嘛?還不如留在北京照顧孩子?!?/p>
趙嘉沒爭,也沒解釋。
她只是點頭:“我只是想完成我自己的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