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的,不知從何時開始,周日這天李盈盈養(yǎng)成了送李浩浩上公交車的習(xí)慣。
若要說一周里哪個時刻讓她最為難過,那必然是現(xiàn)在。
可她甚至還要裝作開心的樣子,在公交站臺陪著李浩浩等車。
她并不想將負(fù)面情緒帶給李浩浩,她更不希望因此而讓李浩浩擔(dān)心她。
“后天就要大降溫了,平時記得多穿點啊?!崩詈坪茰厝岬膶χ钣f道,隨即又快速的瞅了一眼路的盡頭。
光是聽到這話,李盈盈便只覺心里暖暖的,就連那短暫離別的不舍都淡化了幾分。
于是她溫柔的對著他說道:“我知道啦,你在學(xué)校也要注意保暖?!?/p>
說罷,李盈盈伸出手,給李浩浩將拉鏈往上提了一些,又微微踮起腳尖給他理了理衣角。
眼看著公交車已然越來越近,他將她攬進懷里,輕輕抱了抱,才調(diào)侃著說道:“我走了,在家要乖乖的?!?/p>
“我都初二了,還當(dāng)我小孩子??!”李盈盈裝作無奈的樣子,嘆了口氣,隨即開心的笑了。
既然血緣的阻礙注定他們無法作一對情侶,那么她寧愿一輩子當(dāng)他心中的“盈兒”,永遠(yuǎn)也長不大。
看見對方這副樣子,李浩浩才安心的踏上了公交車。
李盈盈站在原地,目送著公交車越來越遠(yuǎn),直至消失在視線之內(nèi)、才慢悠悠的轉(zhuǎn)過身,沮喪的踏上了回家的路。
看著腳邊的易拉罐,她耷拉著個腦袋踢了上去,卻沒飛出去多遠(yuǎn)。
李盈盈認(rèn)為自己應(yīng)該慶幸,至少他和她沒有像曾經(jīng)那樣莫名的冷戰(zhàn)。那時起初她只覺李浩浩察覺到了她喜歡他,從而故意疏遠(yuǎn)她。
后來越想越不對勁,若真如此,李浩浩不可能還會這么寵她。
于是關(guān)于李浩浩高一時莫名疏遠(yuǎn)她的原因,便成為了李盈盈的一個未解之謎。
所以她理應(yīng)慶幸至少現(xiàn)在不像當(dāng)初那般,至少下周六還能在村口等到他。
幸福而又麻木的生活漸漸摧殘著兄妹二人的理性,將他們從正常人的界限里一點一點的拉出來。
或許某天他們會下定決心斬斷過去,又或許他們會攜手踏入深淵。
漸漸的,村口那顆老樹上的最后一片葉子,也迎來了它的終結(jié)。
不知何時起,馬路上過往的行人開始穿上了棉襖,就連一呼一吸間,都伴隨著濃濃白霧的繚繞。
冬天不是忽然間的到來,而是身上一層一層衣物的迭加,而是教室里那逐漸濃郁的咳嗽聲,而是在外漂泊之人對歸家的期盼。
這天周五晚自習(xí),依舊如以往那般忙碌。為了周末能擠出更多與李盈盈相伴的時光,李浩浩正奮筆疾書的做著作業(yè)。
段天目靜靜在一旁看著李浩浩,想說些什么卻欲言又止??粗鴮Ψ侥氐纳袂椋]有選擇打斷他的思路。
“浩浩,周末跟我回趟家吧。”趁著下課時間,段天目說道。
一時間李浩浩大為意外,畢竟就連段天目自己都很少回家,這次居然讓其一起,簡直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同時李浩浩又不禁感到怔怔失落,畢竟答應(yīng)的話便意味著他這周見不到李盈盈了。
所以去嗎?還是不去?李浩浩有些糾結(jié)。
但想了想,以段天目的為人,加之他所了解的情況,李浩浩莫名的升起一絲預(yù)感,段天目不僅僅只是想單純回一趟家而已。
換作別人,他定毫不猶豫的拒絕,可段天目向來跟他關(guān)系很好,還對他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