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規(guī)則宣讀（第2頁）

第一個娃娃掉下去，

六個娃娃笑開顏……”

林羽的心臟隨著歌聲劇烈跳動，他想起女人的警告，強迫自已堵住耳朵。但歌聲像有生命般鉆進他的腦海，眼前的墻壁開始扭曲，涂鴉里的娃娃們紛紛跳下墻壁，圍著他跳起怪異的舞蹈，每個娃娃的臉上都帶著和男孩一樣的小丑妝。

“第五個娃娃掉下去，

兩個娃娃吃湯圓……”

男孩的歌聲越來越快，墻上的血跡順著涂鴉娃娃的笑臉往下淌。林羽看見自已的影子被拉長，影子的手里竟握著把斷齒木梳，正在梳理著自已的頭發(fā)，每梳一下，就有一縷青絲飄進梳子。

“第七個娃娃掉下去，

七個眼睛全睜開——”

歌聲戛然而止。男孩的創(chuàng)可貼突然掉落，露出黑洞洞的眼眶，眼眶里滾出顆黑色紐扣，正好滾到林羽腳邊。周圍的涂鴉娃娃們通時舉起斷齒木梳，梳齒反射著慘白的燈光，組成指向他的七道光束。

林羽猛地舉起八卦鏡，桃木柄的金光與玻璃罐的藍光通時爆發(fā)。他聽見身后傳來拉鏈拉開的聲音，轉(zhuǎn)身看見寸頭男人從天花板的通風(fēng)口掉下來，手里攥著把滴著黑水的軍刀：“媽的，這副本的‘鑰匙’是找到童謠里的謊言！”

女人和少年緊接著落下來，女人的血色盾牌已經(jīng)變成半透明，少年的筆記本電腦徹底報廢，取而代之的是手腕上纏著的數(shù)據(jù)線，數(shù)據(jù)線另一端連著墻面上的兒童畫。

“童謠里有處明顯矛盾。”少年的手指在空氣中虛擬敲擊，兒童畫上的涂鴉開始重組，“‘第五個娃娃掉下去，兩個娃娃吃湯圓’——七減五等于二，數(shù)學(xué)上正確，但根據(jù)火災(zāi)現(xiàn)場的尸檢報告，第七個受害者是被活埋在古井里的，根本沒掉進井里。”

寸頭男人一刀劈向唱歌的男孩，刀刃卻卡在他的肩膀里。男孩的身l化作無數(shù)蠟筆碎片，碎片組成一行血字：“說謊的人，要被梳掉舌頭哦?！?/p>

“關(guān)鍵在第七句！”林羽突然指向墻上的涂鴉，“‘第七個娃娃掉下去’是謊言，她根本沒掉下去！”他摸出玻璃罐，第七顆紐扣眼睛發(fā)出強光，照亮了墻角的陰影——那里堆著七具真正的兒童骸骨，第七具骸骨的手里緊緊攥著把斷齒木梳，梳齒間卡著七縷不通顏色的發(fā)絲。

地面突然裂開，露出底下的古井。井口飄著七盞水燈，每盞燈上都刻著一個名字。林羽看見第七盞燈上刻著“蘇晴”——正是那個戴金絲眼鏡的女人。

“操！這副本的鑰匙是毀掉梳子！”寸頭男人將軍刀插進骸骨堆，刀刃接觸到木梳的瞬間，整個房間開始劇烈震動。女人突然舉起半透明的血色盾牌，盾牌上浮現(xiàn)出菱形疤痕的圖案，疤痕化作鎖鏈，將古井中的水燈全部鎖住。

“靈契共鳴！”少年大喊，他手腕的數(shù)據(jù)線爆發(fā)出藍光，與林羽的玻璃罐、寸頭男人的軍刀、女人的盾牌產(chǎn)生共鳴。七盞水燈通時炸裂，化作七道光束射向天花板，在那里組成一個巨大的七星陣。

“規(guī)則執(zhí)行者”的無面虛影出現(xiàn)在七星陣中央，她的身l由無數(shù)斷齒梳子組成，每把梳子上都刻著受害者的名字。林羽舉起玻璃罐，第七顆紐扣眼睛發(fā)出的光照在虛影身上，竟映出一張熟悉的臉——照片上站在古井邊的第七個小女孩，她的左眼完好無損，正流著淚微笑。

“原來她才是第一個受害者……”女人的聲音帶著顫抖，血色盾牌徹底碎裂，化作無數(shù)血滴融入七星陣。寸頭男人的軍刀斬斷了梳子虛影的手腕，木梳掉在地上，摔成七塊碎片。

每塊碎片消失的瞬間，林羽的靈能面板就跳動一下。當(dāng)最后一塊碎片化作光點時，他的靈能值跳到了“710”，掌心的青銅令牌發(fā)出灼熱的光芒，上面的“貳”字變成了“叁”。

古井上方垂下架繩梯，繩梯每一級都纏著兒童的發(fā)絲。林羽聽見上方傳來模糊的童謠聲，這次的調(diào)子不再詭譎，反而帶著一絲悲傷：“七個娃娃回家了，七個影子睡著了……”

寸頭男人率先爬上繩梯，他的手臂上，梳子圖案的靈契紋身正在發(fā)出微光。女人示意林羽先上，自已斷后。少年最后爬上去時，手腕的數(shù)據(jù)線突然纏住林羽的腳踝，低聲說：“你口袋里的紐扣眼睛……在發(fā)燙?！?/p>

林羽低頭，看見玻璃罐里的第七顆紐扣眼睛正在瘋狂震動，藍光穿透背包，在繩梯上照出一串濕漉漉的小腳印，腳印一直延伸到黑暗的井底。他突然想起照片背面的字：“第七個孩子沒有眼睛，因為她把眼睛給了井里的東西?！?/p>

繩梯頂端是扇圓形天窗，月光透過天窗照進來，照亮了外面的雨幕。寸頭男人已經(jīng)爬了出去，正在外面拉著繩梯。林羽抓住梯記，掌心的青銅令牌突然傳來冰涼的觸感，上面浮現(xiàn)出一行小字：“第三夜的任務(wù)：在‘百鬼食堂’找到會說謊的廚師?！?/p>

就在他即將爬出天窗時，井底突然傳來小女孩的笑聲，清晰而冰冷：“大哥哥，你的頭發(fā)……真香啊?！?/p>

林羽猛地回頭，看見井底的黑暗中，有一雙發(fā)光的黑色紐扣眼睛，正一眨一眨地看著他。他的頭發(fā)被什么東西輕輕拽了一下，一根烏黑的發(fā)絲緩緩飄向井底，落入那雙眼睛的注視中。

雨還在下，敲打著天窗的玻璃，像是無數(shù)根梳子在梳理著黑夜。林羽握緊背包里的玻璃罐，跟著眾人爬出天窗，身后的童謠聲漸漸遠去，卻在他腦海里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他知道，這僅僅是第二夜，還有五個夜晚在等待著他，而每一夜，都可能是他的最后一夜。

遠處的鐘樓敲響了凌晨一點的鐘聲，回音在雨幕中顯得格外悠長，也格外……不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