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崇的分析,讓她的心怦怦亂跳,呼吸急促。
她確實,她確實有一些積蓄,可是她不缺錢么?不需要為未來考慮么?缺的呀!生活的風險…她的生活,處處都是風險。
“學長,我腦子有點亂…有點想不過來…我之前,都做錯了么…”老師同意了讓她加入奧數(shù)班。
對她來說,最難的部分已經(jīng)打通了,剩下的就是學習,心無旁騖的學習,這是她的舒適圈呀!她相信自己,相信數(shù)學!看著她自信的笑容,白郁曉不再說什么,也是,薇薇本來就是學神來著,她不過語文和政史分數(shù)比沈丹犀低一些,哇!照薇薇剛說的,靠比賽拿獎,那沈丹犀真是個神經(jīng)病吧!她明明拿那么多獎了,還跑來問薇薇圖書館兼職,貪心不足!“李雪薇,這邊。
”送走了白郁曉,再次拒絕了她一起去挖螃蟹的熱情邀請,李雪薇和張志一、周海一起拼車去市區(qū),他倆家住市區(qū),她找章老師要了資料清單,準備去一中附近的書店找找,克己這邊還是太偏了點。
“你暑假就準備一直待學校么?宿舍假期冷熱水空調(diào)這些的都可以正常用么?”周海家比較小,如果假期留校方便的話,他想回家待兩周就過來,住了快一年的單間,他實在不想再和弟弟擠一個房間。
“嗯,除了教學樓不開,其他的設施都正常使用的,畢竟高二升高三有很多留校復習的,”她想到周海好像在他們班的后段,“不過住宿費要交的,具體費用你可以問問劉老師或者班長。
”“好,我知道了,謝啦”周海知道李雪薇是全獎,不用掏住宿費,不過他考來克己,他爸媽是高興的四處炫耀擺了升學宴的,住宿費問題也不大。
“哎,聽說你下學期要去上奧數(shù)班啊,你和黑塔的幾個大佬很熟嘛”他瞟了一眼上車就不說話的張志一,忍不住八卦道。
張志一皺眉,看了看坐在副駕駛的女孩兒,看不清她表情,只有陽光淌過她的側臉,在脖頸處勾勒出朦朧的光暈,與她耳后若隱若現(xiàn)的淡粉色交織,稱得皮膚有些透明,細密的絨毛鍍著金邊,微翹的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陰影,恍若振翅欲飛的蝴蝶。
“你別管周海胡扯,他們都是道聽途說……”她側身回頭,輕抿的唇角微微收緊,牽起小巧的梨渦,圓圓的杏眼,坦蕩靈動,“不知道你們怎么定義很熟,我是認識幾個黑塔的學長姐的。
”周海索然笑笑,“我就是隨便問問,車程這么長,開個玩笑啦。
”李雪薇轉(zhuǎn)回身,插上耳機,不再說話。
買好了資料,回去福利院和院長媽媽聊了聊,她坐在自己住了5年的床上,從10歲那年福利院裝修后,她換到這間房就沒再變過。
福利院的生活,沒有太多私人的空間,這個住了十年的房間里,她留下的痕跡,還不如在克己住了幾個月的宿舍多,她突然想起沈丹犀的作文題,《舊夢歸鄉(xiāng)》,蘇軾說“此心安處是吾鄉(xiāng)”,抱著手中的奧數(shù)真題,心安嗎?“薇薇姐姐~”小新芷跑了進來,像一只快樂的小鳥。
“新芷,你們放學啦。
”新芷3歲的時候,被父母趁沒人注意扔在了醫(yī)院,小小的她不哭不鬧。
福利院收留她的時候,反而哭得厲害,終于有人愿意要她了。
李雪薇也是一個棄嬰,但她沒有任何對家人的牽掛,不管什么原因家人放棄了她,她不愿探究,也沒有任何想要找回家人的想法,有些人本就親緣淺薄,她不強求。
“薇薇姐姐,他們說你以后就走了,不回來了是么?”她才7歲,雖然經(jīng)歷過分別,但她還不懂分別。
跟她解釋了長大以后大家都要離開,福利院就是一個不斷有人離開,有新的小朋友再來的地方,她似懂非懂,李雪薇抱了抱她。
下午她就回去學校了,不是不想多陪陪院長媽媽,可是返程沒人拼車,她得先去轉(zhuǎn)兩趟地鐵,到離學校最近的站再掃一輛共享單車,沒辦法,克己中學那邊也沒有公共交通能到,還好共享單車還能覆蓋。
夏日的白晝仿佛被拉長的金絲,時光格外的漫長,回到學校已經(jīng)快七點了,天邊依舊殘留著絢爛的晚霞。
假期的校園靜謐美好,少了嘈雜的人聲,李雪薇坐在至善池邊的涼亭,先刷了一套題找找感覺,現(xiàn)在她刷題找回來原來的感覺了,快樂~抬頭看天,淺淺的墨色與晚霞的過渡,在天邊扯出了一片漂亮的織錦,她很久沒有這么放松過了,心情愉悅,有點“舉酒欲飲無管弦”的感覺,掏出手機準備給自己放首《yesterday
once
ore》。
“咚…啪…”樂極生悲,手機摔得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