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緊張,我只是來接我的女兒回家,沒想到會遇見這種情況,麻煩你向我解釋一下?!彼恼Z氣并不刺耳。喬挽青一張嘴就底氣全無:“應先生,我很抱歉,這其中應該有什么誤會?!?/p>
對方露出自見面以來第一個堪稱笑容的表情。
“你還有最后一次機會,好好想想自己該說什么。”
聞言喬挽青深吸一口氣,吐出那個在他舌尖蟄伏許久的音節(jié):‘’
“哥?!?/p>
他看著鏡中的男人,他知道他的名字,知道他是應景煥的第三個孩子,眼下應家最有權勢的人,也是他同父異母的哥哥。這不是他能想象到的最好的見面方式,但他們終于見面了。
“我可以這么叫您嗎?”
應如晦笑了笑,“先斬后奏不是個好習慣,繼續(xù)?!?/p>
他擱在膝上的兩只手攥緊成拳,指甲扣進手心,“我們只是一起喝了點酒,她喝多了,我也不知道您的聯(lián)系方式,我想先帶她找個地方休息……您不要怪她,最開始是應羨找到我的,她是我見到的第一個應家人,我的親人,這對我來說意義重大。我不希望她在知道我是誰以后和我產(chǎn)生隔閡……”
他沒有說完,因為應如晦動了一下,但他只是給懷里的女孩換了個姿勢好讓她昏迷的更舒服點。
然后他說:“好了,你已經(jīng)用掉最后一次機會了,你完全不明白自己干什么對么,拆開你右手邊的信封看一看?!?/p>
喬挽青如他所說,撿起一旁的信封拆開,里面是一沓照片,第一張正是昏黃路燈下他低頭親吻應羨,她手里還傻傻的舉著一只雪糕,照片抓拍的極好,纖毫畢現(xiàn),能看到兩個人都沒有閉眼。
他的手指不是很利索,一張張翻看那些照片花了不少時間,他們的每一次會面都被忠實的記錄下來,從第一次到一個多小時前應羨在便利店為他慶生,蛋糕上燭火搖曳,他閉著眼睛許愿,這溫情一幕此刻如同罪證呈堂。
“雖然我沒有盡過哥哥的義務,但我記得你的生日。我父親,也是你的父親在冬至那天得到了你出生的消息,他很不高興——”應如晦看著他微笑,“別傷心,他討厭所有未經(jīng)他允許擅自發(fā)生的事情,不是特別針對你?!?/p>
他的手像是融化在應羨發(fā)間一樣愛不釋手的撫摸,“如果她知道她的小叔叔騙了她那么多,一定會很受傷,當然,憤怒會更多一點。為了她的心情愉快,有些事情必須由大人出面。”
喬挽青看到他抬了抬手,心頭一跳,下意識偏頭躲過,然后他發(fā)現(xiàn)對方扔過來的不是把刀或者什么別的危險物品,但在某種程度上也十分危險。
他撿起那只漆黑的迷你攝像頭,聲音干澀,“我不知道這是什么?!?/p>
“你應該知道,畢竟它是在你預訂的酒店房間里找到的?!?/p>
這完全超出他的理解范圍了,喬挽青矢口否認:“這不是我做的?!?/p>
應如晦點頭,“我看了你的消費記錄,你租了車,買了藥,訂了酒店,但是沒有這個,你不是那么壞的孩子,只是非常愚蠢對不對?!?/p>
他每說出一個他為這個計劃籌謀的物件喬挽青的骨頭就軟下去一分,他像沙盤上的螞蟻被人高高在上的俯瞰,那些不入流的伎倆一覽無余。
他幾乎不敢直視對方,躲閃著眼神問他,“……這是酒店原本就有的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