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肆與陸行之沿山而上,后者的擔心,并不比寧裕少。
很快出現(xiàn)了兩條路,兩人一左一右,宗肆正要往右走,卻聽陸行之道:“要是她們有危險,勞煩世子先救寧四姑娘姑娘。”
這算是大不敬了。
宗肆掀了掀眼皮,沒回應(yīng)。
“若是世子答應(yīng)我,我愿當世子的幕僚。”陸行之沉默了一盞茶的時辰,又開口道,“我也是為了世子好,世子聽了我的,日后定不會后悔?!?/p>
用自己的前程來換一個女子,顯然不是理智之舉。
宗肆看了他一眼,不過對他而言這是送上門的好事,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往前復(fù)行數(shù)百步,山尖處的樹木光照充足,也更茂盛,辨路更難。行走的動靜驚了鳥獸,山鳥于山林中不停鳴叫,公主的馬匹也被躁動地嘶鳴起來。
宗肆辨別片刻,往馬喑的方向走去。
他找到寧芙與公主時,兩人睡在毯子上,因為冷,蜷縮在一處,毯子角落的酒壇與小食,橫七豎八地躺著,倒是沒有深陷危險之中。
宗肆一人,自是無法帶兩個醉鬼回去,正要離開去尋幫手,卻聽一聲嬌弱又茫然的:“郎君?!?/p>
回頭時,見寧芙坐了起來,頭飾雖已凌亂,臉色也有睡久了的壓痕,但即便如此,也未影響寧四姑娘的美貌。
宗肆沉思須臾,舉著火折子,走到了她面前。
她的酒勁,并未散去,眼神也不清明,眼底盈盈有淚,小小年紀,倒像是有數(shù)不清的傷心事。
“你的箭術(shù)誰教你的?”宗肆盯著她,緩緩問道。
眼下倒是能趁機問問此事,當然若不是為了此事,他也并不會上前。
“是你教的?!睂庈娇戳怂蹋p聲道。
“我為何會教你?”他耐著性子引導(dǎo)她往下說。
寧芙咬唇道:“因為你經(jīng)不住誘惑,想跟我行房?!?/p>
宗肆:“……”
“我其實不想學(xué)騎射的,就是想找借口,跟你多待一會兒?!睂庈捷p輕拉住他的袖口,委屈傾瀉而出,“你每次與我同完房后,都不理我了。”
宗肆揉了揉眉心,抽回被她拉住的衣袖。
這個無情的動作,讓寧芙從混沌之中找回了一絲清醒,她聲音如同煙霧,被風一吹就散了,幾不可聞:“我死了,想必你該是高興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