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她有點相信自己是真的失憶了。
“烹魚…算了,我還是叫你乖寶吧,這樣我們都習慣點。你都在我身邊這么久了,好好和我解釋,興許我是會答應你的。但是乖寶你設計我,我很為難啊。但是讓我拋下手頭的事來復興妖族,恕難從命?!标憹i有點惋惜地說,她安撫地摸了摸巨蟒眼下的鱗片。
“那等主人哪天把手頭的事情做完了再來。”巨蟒又解釋道:“妖諭說我們會有劫難,一切會重頭來過,會被毀掉。可是被毀掉的東西就會死掉啊,唉,可是我們?nèi)匀灰ψ鍪裁?,留下什么?!?/p>
他好像有心不讓陸漣知道,說得含含糊糊,只是眼里閃出了光,豎瞳在盯著她的時候幾乎窄成了一條縫。
“誰能把生死置之度外,誰就是妖王。”巨蟒又說。
風迎面吹來,陸漣覺得頭皮發(fā)麻,她的腦子里蹦出了很多種可能,但都被一一革除了。
討厭的謎語人。
不知走了多久,一股麻痹的鈍痛從腳底貫穿上來,崔擇努力地施展出一道陣法,想要阻擋迎面的寒風。
終于來到一處高地上,自高處向外眺望,有無數(shù)的黑點聚集在空地上。是妖獸,無數(shù)的妖獸!
風吹得崔擇的衣衫獵獵作響,他顧不上用手去擋住,只定定地眺望著,就是那里,他記得楚莫說過的,靈獸會聚集在一處平原。
最后一線天光被蠶食,墨紫色的暮色從斷崖盡頭的裂谷漫上來。
鱗片和巖石相撞的刮擦聲震得人牙酸,崔擇蜷縮在斷石的凹陷處,他被一只長羽異獸纏住,以他的修為根本不是對手。
異獸的咆嘯震得崔擇耳鳴,他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他暫時還不想把命交代在這里。
崔擇有點欲哭無淚,他解下綁在腿間的束帶,里頭是個青銅囚籠。這是他偷來的東西,是的,這是青蓮派的鎮(zhèn)派之寶,可容納收包萬物的法器。
這是用天蝮血化煉的法器,傳說只能以命定之人的血為祭,他把這東西提在手上細細打量,然后認命般地握住,沒辦法——只能放手一搏了!
從裂縫中爬出來,一股腥氣直沖面門,這只通體純白的兇獸不斷地振翅,巨大的氣流沖擊過來,他無法抵抗被撞在巖壁上。
崔擇反手抹掉嘴角的血漬,指腹按在青銅囚籠的饕餮紋扣環(huán)上,血液立刻激活了法器表面沉睡的銘文。
“收!”他嘶吼出聲。
囚籠從他手中飛出,不斷放大,三百六十道青銅鎖鏈破空而出,異獸的羽毛在觸及鎖鏈的剎那立刻沸騰。收緊收緊再收緊,鎖鏈將其包裹住,崔擇的瞳孔里倒映出符文流轉(zhuǎn)的光軌。
還沒來得及慶幸,那些本該消散的碧青色磷火突然聚攏,直沖向下,地面應聲被撕裂出一道口子,無數(shù)暗色的氣流向上翻涌著。
囚籠瘋狂震顫著,崔擇感覺到不對勁,正欲抽身時,有一股異動從遠方奔騰而來,是一陣尖銳的啼嘯————一只金色的巨鷹裹挾著周身竄動的光芒飛馳而來。
這是靈獸嗎?他聯(lián)想到那條鮮紅色的巨蟒,他又想到鷹可捕食蛇。
巨鷹撲到那處裂口上,不斷啄食吞吃著奔涌而出的黑氣,待到裂口不再上涌那些黑色霧狀的東西,便用爪踩踏并籠住那處裂縫,頃刻間地面就愈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