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不言”吐息如毒蛇一般在她耳邊嘶然:“我可不是幻明宗的那些蠢家伙,我的額頭有世間最堅硬的力量庇護?!?/p>
那蝴蝶一碰就毒發(fā),浴火更是龐然。屋檐下,四處奔逃的云極天宗弟子不斷發(fā)出驚恐的尖叫。
“紀不言”面露同情之色,嘴角卻不可抑制地彎起,仿佛看見愉悅至極的畫面,揚聲:“都退后,否則我掐死她?!?/p>
眠燈咳嗽幾聲,有點喘不過氣:“能不能先放我下來?”
這樣踮著腳很累啊。
“紀不言”只是細細笑著:“站著看的更清楚?!?/p>
眠燈瞪他:“我要看這么清楚做什么?你有力氣抓我,早可以走了?!?/p>
“你們宗主不在,如今門內(nèi)只有一個人能制住我,可惜那個人是不愿意管這些閑事的,我隨時能走?!彼麌@息著:“只是沒找到宋宿尺留下的東西而已,本以為他吞進了肚子,沒想到也不在……只好抓你這個他最心愛的徒弟回去審問了。”
“其實我本來不想冒險,畢竟那個人快來了……只怪你喜歡多嘴?!?/p>
隨著“紀不言”一個響指,毒蝶的攻擊瞬間變得更加瘋狂密集。
借著蝴蝶的掩飾,與對眠燈性命的忌憚,“紀不言”一點點挪騰到山崖邊。
只聽他口中發(fā)出一聲呼哨。
天際,一只漆黑巨鷹如同隕石般俯沖而下,鋒銳如鉤的鷹爪精準地刺破“紀不言”肩部的衣料,巨大的升力帶著他和手中的眠燈猛地騰空而起,飛離人群。
忽地,一聲鳴鏑聲劃破長空,映著火光,直直射來。
“紀不言”險險避開。
眠燈低頭看去,那名喚“師陵鶴”的少年,拿過身邊弟子的一副弓箭,彎弓搭箭。
而這一次,箭正指著眠燈的心口。
此箭蘊含了靈力,有穿山裂石之勢。意味著穿過眠燈心口后,也必會穿過“紀不言”的胸膛。
而師陵鶴神態(tài)專注,弦繃地極緊,冷靜的目光一直鎖定在“紀不言”的身上,似乎在計算移動軌跡。
方施然率先回過神,他深知自家?guī)煹軐τ谛伴T外道的仇恨,連忙大叫:“師弟,不可!戕害同門是大罪!”
師陵鶴瞥他一眼,輕聲說:“師兄,誅邪乃是門規(guī)。”
箭,還是脫了弦。
眠燈急忙想躲避,奈何被抓地死死的。
這一刻,時間被拉得漫長。
眠燈似乎能清晰地看見箭羽在風(fēng)雪中凜冽,箭尖上閃爍著火紅的光,破開風(fēng)雪,在她眼中不斷銳利。
眠燈暗暗驅(qū)動碧潮生,在掌心無聲化作一把棠花匕首,迅速抬手扎在“紀不言”的手背上,只覺抓住自己的手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