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哪里摸出一枚戒指,謝執(zhí)白放在桌上,語氣平緩:“追兇是你的事,只是以你的修為,今晚這般行動是莽撞了些?!?/p>
這話精準地戳中了眠燈的痛處,她想起方才的狼狽,一時語塞。
片刻沉默后,她開口:“我倒是想問,先生今日……怎會‘恰好’出現(xiàn)在那里?”
“我怕再生事端?!?/p>
這語氣平淡,眠燈倏地抬眸,重復道:“你怕我再生事端?”
怕她再像多年前那樣叛逃師門,傷同門,偷靈藥嗎?她嗓音微冷,右手不覺警惕地捏住碧潮生。
難道……他發(fā)現(xiàn)了什么?
不,不可能!且不說還魂這種事自古從未聽聞,且若真發(fā)現(xiàn)異常,以這位師兄前世斬草除根的狠辣作風,她此刻絕無可能安穩(wěn)坐在這里。
跳躍的暖黃光線中,謝執(zhí)白無聲地回視她,眸中似流過什么渺渺的情緒。
一身玉色廣袖羅衫,與這簡陋的廚房格格不入,卻又奇異地和諧。在忽然寂靜的氛圍里,恍惚顯出幾分意外的清冷謫仙氣質。
眠燈渾然不覺,只無聲地思考著打起來后的退路。
“大概是因為……”
他一時停頓,才又如一般從容:“小葵昨夜摔斷了胳膊,你如果再出事,小蒼山就沒有人打掃了?!?/p>
眠燈:“……”
原來是多心了。
謝執(zhí)白對聞燈這個徒弟心有愧疚,她倒是草木皆兵了。
她緊繃的身體瞬間松懈下來,彌散的殺意也悄無聲息掩藏起來,重重靠回椅背:“不是還有它?”
手指指向旁邊豎著耳朵的雀奴。
狐貍“嗖”地一下站起來,義憤填膺:“我是小蒼山的管事,是高級指揮人才,這么能親自干這種粗鄙的體力活?”
眠燈不悅地問:“你能指揮誰?”
“小葵,后院里的其他低階傀儡!”狐貍昂首挺胸:“還有那只鶴?!?/p>
這么脫線的狐貍哪里找的?眠燈滿腦子黑線。
“它手腳粗笨,干不了這種活?!敝x執(zhí)白說。
“……”
謝執(zhí)白將那枚戒指推過桌面,滑到眠燈手邊。戒指表面縈繞著一絲微弱的靈力波動,顯然是個儲物法器。
“你的舊居被火波及,暫時無法居住,今夜你就住在小蒼山。這是你落下的東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