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先避其鋒芒。
聽壁角的狐貍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先生雖說并非九堂長老之一,但云極天宗上下,誰不對先生恭敬有加?何必費勁去參加什么出春試煉?
況且,這不是明明白白地在打先生的臉嗎?
狐貍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看向謝執(zhí)白,做好了但凡他一怒就立刻腳底抹油的準備。
誰知謝執(zhí)白倏爾一笑,笑意極淡,神色卻已恢復如初:“你想好就行。”
絕非好的征兆,說不定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先生素來是喜怒無常,定要動手抽那不知好歹的丫頭。
狐貍緊緊閉著眼睛,片刻后卻覺得眼前漸漸遠去一個影子。
再睜眼看,梨花木桌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小小的盒子,眠燈還完好無損地坐在那里。
狐貍一溜煙跑過去,小腦袋湊過去輕嗅一下:“是歸元丹的氣味?!?/p>
眠燈對丹藥的認知并不深,只流于淺表,但歸元丹她還是清楚的。
無論受了什么傷,只需吃下這枚丹藥,都會在短時間里恢復元氣。
即使當初在青陽山,上品舒靈丹當糖豆吃的時候,這也是極為珍貴的。
原以為他會動怒的……
眠燈一時心緒有些復雜。
她倒情愿他惱羞成怒,也好名正言順與他將這個師徒情分斷地干干凈凈。
狐貍摸摸小心臟:“還好先生是丹修,心胸開闊,否則你哪來的這份福氣消受這等靈丹?!?/p>
“丹修?”眠燈音調驟然拔高。
“當然。不然你以為先生是什么?”狐貍撓撓頭,一臉疑惑:“云極天宗當初可是費了好大功夫,才將他請來做客卿長老,就圖先生一手出神入化的煉丹本事……”……”
狐貍后面絮絮叨叨說了什么,眠燈一個字也聽不清了。
丹修?
他怎么會是丹修?!
在她的認知里,他應是劍修!是那個一劍光寒十九州,令天地失色的劍道巔峰!
是那個用冰冷劍鋒終結了她前世的謝弈。
莫非……是她認錯了人?
謝執(zhí)白只是恰好,生了一張與謝弈容貌一致的臉?而且似乎……眠燈并沒有見到他那把劍。
劍修的劍,如同他的命,絕無舍棄的可能。
世上怎么會有這種荒謬絕倫的巧合?眠燈黑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