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棄的舊倉庫里,寂靜無聲。
被綁在十字架上的男人,鼻青臉腫,他頭顱低垂,嘴唇流著血沫,不知道是死是活。
“嘩啦——”
一盆冷水將他澆醒。
幾秒后,男人費(fèi)力地掀開眼皮。
——他卻巴不得繼續(xù)昏迷著。
鼻子口腔里盡是血腥味,胃部翻涌著的劇烈疼痛,活像一只大手在里面撕扯,傅明沉嘔了幾下,吐出半顆牙齒。
“嘖?!?/p>
對面的男人發(fā)出一聲輕嗤。
傅明琛坐在紅木椅子上,長腿交迭,指尖把玩著一把小巧的銀色手槍,槍口泛著森森冷意,一如他眼底的笑意。
“六哥,你這個(gè)樣子,很像一條狗啊?!?/p>
傅明沉被綁著的雙手動了動,他想握拳掙開,卻無能為力。
“要?dú)⒁獎(jiǎng)?,隨你便?!彼]上眼睛說。
十個(gè)小時(shí)前,他在車上掏槍對準(zhǔn)傅明城,要求他撤銷指令。
千鈞一發(fā)之際,車上的司機(jī)突然反水,將他扔下了山崖。
當(dāng)時(shí)傅明沉想,他真是個(gè)傻逼,竟然相信了傅明城的鬼話。
可沒過幾秒,上面?zhèn)鱽砹吮ā?/p>
爆炸引發(fā)了山崖塌陷,他被飛滾下來的亂石砸暈了。
昏迷前他想,原來傅明城才是傻逼。
可,為什么爆炸的會是他們車子?
醒來后,在看見傅明琛的那一刻,他得到了答案。
“是你,換了炸彈?!彼浪蓝⒅?,腫起來的嘴唇吐出模糊不清的字眼。
傅明琛含笑夸贊:“看來還沒傻。”
“我倒是真擔(dān)心你醒來后什么都不記得了,給我演一出失憶大戲,那樣我怎么跟你報(bào)仇呢?你說是吧,六哥?”他用槍拍了拍他的臉。
傅明沉咬牙,“你不要得意太久,我這一次沒死,如果你敢放我一條生路,以后一定會后悔?!?/p>
他是讓傅明琛殺了他。
功敗垂成,落在傅明琛手里,他不會有好日子過。
可男人下一句話就讓他毛骨悚然。
“你以為,你為什么能活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