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朝陽對此不抱希望,但他確實(shí)需要一個(gè)落腳的地方。
“三百塊?!崩先丝闯隽藚浅柕木狡?,說道:“可以先拖欠一個(gè)月?!?/p>
吳朝陽下意識攥緊衣服口袋,猶豫了片刻問道:“房子有多大?”
“十平米左右。”
吳朝陽思考了幾秒,說道:“我考慮考慮?!?/p>
老人笑道,“別考慮太久,十八梯的房子雖然老舊,但離上半城的繁華都市很近,不愁租?!?/p>
吳朝陽說了聲謝謝,轉(zhuǎn)身朝著巷子外走去。
太陽升起,陽光穿不透霧蒙蒙的天空,有些朦朧。
吳朝陽沿著看不到盡頭的階梯往上走,四周的環(huán)境與昨天看到的差不多,上宅下店的老舊低矮房屋,走幾步就會出現(xiàn)一條的狹窄巷道,各種顏色交織亂搭的電線電纜,坑坑洼洼又摩挲得光亮的石板路,空氣中彌漫著無法描述的混合氣味。
濕冷的清晨,除了幾家早餐店,大部分店鋪都還沒有開門營業(yè)。
石梯上面,上上下下來往著不少棒棒,往下走的扛著一根竹棒,竹棒上掛著兩根尼龍繩,往上走的挑著貨物,或是扛著比常見麻袋大很多的大麻袋,麻袋比人還高,從上往下看,看不見人,給人一種麻袋在爬石梯的錯(cuò)覺。
再長的階梯也有盡頭,當(dāng)踏上最后一步階梯,豁然開朗。
眼前,高樓大廈林立,直插天際,車水馬龍喧囂,來往如梭,男人大多西裝革履,穿著錚亮的皮鞋,女人個(gè)個(gè)涂脂抹粉,手上掛著精美的手提包,與身后的十八梯判若兩個(gè)世界。
這就是繁華的大城市,與書上描寫的差不多,感覺也差了很多。
吳朝陽在原地站立了很久,低頭看了眼露出腳拇指的膠鞋,轉(zhuǎn)身回頭就走。
剛轉(zhuǎn)過身,一個(gè)大麻袋迎面懟在他臉上。
吳朝陽壓根兒沒想到身后會有人,扛麻袋的棒棒埋頭往上爬,也沒想到會有人往麻袋上撞。
隨著一聲驚呼,麻袋和人往后倒去。
吳朝陽眼疾手快,一步跨下,雙手齊出,一手抓住麻袋,一手抓住那人的衣領(lǐng)。
那人站穩(wěn)之后第一時(shí)間趕緊抱住麻袋,當(dāng)感覺到很輕,才注意到麻袋被人拎著。
單手拎著!
吳朝陽放開那人的衣領(lǐng),歉意地說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那人本能想冒火,但見吳朝陽力氣這么大,壓下半截火氣,不滿地說道:“小伙子,走路看著點(diǎn)。”
吳朝陽再次道了聲歉,小心翼翼將麻袋重新放在他背上。
那人沒再糾纏,背上大麻袋踏上最后一步臺階,朝著遠(yuǎn)處走去。
“棒棒?”一道清冷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吳朝陽回過頭,臺階下的平臺上,一個(gè)女人正看著他。
他站在高處,女人站在低處,但女人卻帶給他一種居高臨下的錯(cuò)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