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準備離開,周程卻一路追了過來。
他一把拉住我,滿臉虛偽的笑容。
“對了安哥,白榆把你一手捐贈資助的學校變成以我的名義,你不介意吧?”
白榆看向我,眼神里充滿著警告,好像我只要搖頭,她就會立馬讓我閉嘴。
我嘲諷一笑,“不介意,只希望你能好好經(jīng)營這所學校,讓孩子們安心讀書?!?/p>
周程笑容更深,“我已經(jīng)開了捐款渠道,并且讓社會人捐錢的愛心人士都能來學校參觀。
還專門留了一面墻,讓社會人士留名,還可以和孩子們隨意拍照發(fā)網(wǎng)絡。
對了,我還準備了農(nóng)家樂和一些活動,讓孩子們和那些愛心人士互動游戲。”
我眉頭皺緊,“學校不是盈利機構,孩子們更不是你用來賺錢的工具!
那些孩子大部分家庭貧困,你要是隨意讓他們合照發(fā)到網(wǎng)上,會對他們心理造成巨大壓力。
還有什么農(nóng)家樂互動游戲,社會人士進出學校,會加大不安全因素!”
周程卻一臉委屈,一副我很不可理喻的模樣。
“白榆,你說我做錯了嗎?我不過就是想讓學校有更大知名度,讓孩子們能得到資助而已?!?/p>
白榆走過來雙手抱胸,“安桑,你當初不告而別,三年杳無音訊。
回來就開始指點江山,你以為你是誰?。?/p>
是,這所學校你花了很多心血,也是你資助的。
可是三年你都沒有管,都是我和周程負責的。
我認為周程沒錯,那些孩子有書讀就不錯了,講什么自尊?”
我瞳孔顫動,像是第一次認識這個和我青梅竹馬的女孩。
我到底傾注了多少心血,花了多少積蓄。
她心里最清楚,可她卻輕描淡寫否認我的所有。
更讓我感到失望的是,明明她當初就是因為山里家庭貧困,無法讀書。
是我資助白榆,讓她能讀書識字,考上大學逃離大山。
當初白榆就讀的希望小學,也是因為當時校長讓社會人士和孩子們合照。
那些城里人的高傲自大和光鮮亮麗,讓她產(chǎn)生了自卑敏感。
一遍又一遍盯著自己破舊的布鞋,在鏡頭前她的窘迫一覽無遺。
還引來居心不良的人員,險些釀成大禍。
可如今,她卻理所應當說出這些話。
撕碎那些孩子的傘,讓她們淋著雨驚慌失措。
遠處圍來幾名記者,白榆幾乎是下意識的動作將我推開。
我沒有力氣支撐,只能倒進泥水坑里,狼狽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