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余年前的某一天,詹寧斯家。
“創(chuàng)傷性攝食障礙,一直在點滴給藥,情緒也不穩(wěn)定。不過聽說你來了,他主動要和你聊聊。”
金發(fā)的女性每說完一個短句,就調整出一個嶄新的笑容。她的真實情緒也被這些肌肉動作掩蓋住,使人看不太懂。
“我知道你們是朋友,你肯定清楚他為現(xiàn)在的一切做了多少,說真的,他怎么能放棄呢……”
她把前來探訪的少年帶到了房間門口,并用一個頗為苦惱的微笑結束了談話。她輕輕點頭告別,標準的叁角肌群卻維持著優(yōu)雅的張力,仿佛松懈是一種恥辱。
少年回頭看了她一眼,見她頓了頓腳步,似乎還有什么想說的。
最終,她沒有多言,轉身下了樓梯。
少年推開了門。
房間里,他的老朋友看起來一切正常,雖然手上插著輸液管,他敲鍵盤的速度還是很快,應該是在寫課程論文。
“嘿,丹尼爾……”
來訪的少年比丹稍長兩歲,但也才剛成年不久。銀發(fā)將他的膚色襯托得更加健康,他們都曾是地上天使的候選人,彼此間很是熟悉。
丹尼爾不回話,指了指手邊攤開的筆記本。
“把提示板關掉。”
上面這么寫道。
哈,又來。銀發(fā)的少年長嘆一口氣,他打開提示版的控制臺,調取出古老的機器人客服系統(tǒng),開始想方設法把提示板弄死機。
最終,通過多次點擊最下方的“如何退費”,提示板總算屈辱地顯示系統(tǒng)故障,將在凌晨檢修后恢復正常。
“好久不見,喬。我想我們可以開始談話了?!?/p>
丹尼爾恰好也寫完了論文,他關上電腦,如此說道。
被簡稱為喬的少年僵硬地笑了笑,就像在熟人面前裝都懶得裝。
“你真把我整死了,所有人都來問我,你為什么不干了,是不是受了我的不良影響。這話明明應該反過來說,當初就是聽了你的話,我才會選擇退出?!?/p>
“還有,你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厭食癥?不至于吧。說起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你母親,哇,她看起來怎么說,好有決心。不愧是一得到小道消息,說下個降臨到美國的地上天使會是亞裔孤兒,就馬不停蹄地帶著圣物和團隊坐上飛機,最終成功發(fā)現(xiàn)了你的人?!?/p>
“她好像不太能接受你的選擇,她受不了你不干了,這沒問題嗎?”
喬說著,四處張望起有沒有什么零食,最終他在茶幾上拿了塊大曲奇餅,就這么嚼了起來。
“她會接受的,我將說服她?!?/p>
丹尼爾并不緊張。
“而且,我的名字原本就不在信托或者遺囑上。我目前最有價值的東西只有姓氏,她沒理由剝奪它?!?/p>
喬潦草地點頭,他對這種富人家的糾葛沒多大興趣。
“你為什么不吃東西啊,你家的餅干還怪好吃的?!?/p>
他走到點滴液旁,無聊地調節(jié)起輸液管上的滾輪,把速率摁到了最快。
“你此前告訴我的通靈術有效,有人聯(lián)系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