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此前來,不是以身犯險嗎?
夏桉雙臂被他緊緊鉗著,心里一陣猛烈的發(fā)顫。
他在斥責她,她卻分明從他眼中看到了從未有過的慌張和擔心。
從前,他沉默、隱晦、清冷桀驁。
這一刻,她清楚地感覺到,他關(guān)心她,在意她,甚至不惜冒著生命危險,沖進火場中去救她。
因為曾經(jīng)受過傷,也曾被自以為的家人背刺,所以夏桉一直覺得,這世上最在意自己的人,只能是自己。所以一直以來,所有的事情她只想著靠自己。
今天她第一次覺得,原來會有人將她的命看得這樣重。
愿意以身涉險,救她于水火。
這個人,是盛枷。
她緩了好久,開口道:“我不得不來。夏媛臨盆,沒有人管她。”
盛枷喝道:“她有夫君,有下人,她還有母親。何以輪得到你?”
夏桉目色怔怔,須臾,目光落在他被橫梁砸過的肩頭。
剛剛被砸那一下,他顯然傷得不輕,左肩的衣裳被燙破,滲出了鮮紅的血跡。
“大人,不如我先為你治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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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的屏風內(nèi),夏桉輕輕用手為盛枷褪去左肩的衣裳,露出了勁瘦有型的肩頭。
盛枷身子明顯僵了僵,似有些拘謹。
夏桉則沒想著什么男女大防,表現(xiàn)地比他還要大方一些。
這種砸傷不似利器弄傷那樣,會有割裂的傷口,但震蕩出來的傷,其實看著更加危險。
夏桉伸手捏了捏他肩頭的骨骼。
好在看著嚴重,但骨頭應(yīng)是沒什么大礙。
只是皮肉傷,就好辦多了。
她打開盛有傷藥的瓷瓶,將粉末一點一點抖到他肩頭的紅腫處。
默了很久,沉吟著開口:“那橫梁剛剛但凡偏差了一點,我此時就不是為大人涂涂傷藥這么簡單了。大人可有想過,你剛剛,有可能走不出那個屋子?!?/p>
盛枷緩聲道:“我在外辦案,遇到武功高強的惡徒,難道我就不動手了?”
“這如何能一樣?辦案是辦案,救人是,救人。”夏桉聲音漸弱。
盛枷像是賭氣道:“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