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他,“你說是你們那好還是這里好啊?!?/p>
“當(dāng)然是這里好了?!?/p>
他睜開眼睛,側(cè)過頭看我,他的一縷頭發(fā)垂了下來,剛好落在我的眼前。
“邊疆又冷又亂,哪像皇城這樣安寧自在?!?/p>
“那,你為什么還要回去??!?/p>
鐘顯從樹上跳了下來,拍了拍我的頭,“那可不行,新年過完之后我就要跟我爹走了?!?/p>
我咬了咬嘴唇,“可是,你不是說這里好嗎?”
“這里再好,我也不能貪圖安寧。”
他的眼里閃爍著點(diǎn)點(diǎn)光亮。
“我爹是守衛(wèi)邊疆的大將軍,沒有像他這樣許許多多的將士,上京哪來的安寧?我將來也要像我爹一樣?!?/p>
可少年的豪言壯語,終究還是被埋進(jìn)了冰冷的墳?zāi)估铩?/p>
他死的時候正值壯年,一切都戛然而止,徒留滿腔的遺憾。
不過時至今日,我仍是慶幸他的離開,倘若他不走,我還不知道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姐姐安排的。
鐘顯離開后,那天回來,姐姐再也沒有帶我去侯府,她在我面前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
“原以為你會有點(diǎn)用處,你與他相處這么久,他走的時候連猶豫都不曾猶豫。
“罷了,沒成便沒成吧,這般軟弱,便是日后真成了也不能指望你做點(diǎn)什么?!?/p>
我確實沒多大用處。
就像我不能理解那時的姐姐是想把我拉入她的計劃中,上演一場所謂的“美人計”的戲碼。
以便將與皇帝寵信的鐘家納入他們的黨爭版圖一樣。
姐姐很自信,那時她覺得憑我這點(diǎn)姿色,怎么也夠與鐘顯發(fā)展出一段感情出來。
她確實費(fèi)了挺多的功夫才能把人回回都往無聊的宴會上請,很可惜,我與鐘顯根本沒往那方面想。
姐姐對我這種爛泥扶不上墻的人相當(dāng)看不上,所以自此也不在與我有什么瓜葛。
更是連每年見不了幾次的面都省了。
哪想到,幾年過去了,她見我的第一面,又把我坑到了鐘顯這條道上了。
不久,我收到了一封來自宮中的帖子,是陛下召我這個遺孀去參加宮宴,這事我可推脫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