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身體素質(zhì)過強,孔洵的燒第二天就退下,就算是做出來纏綿病榻的架勢也無法掩飾已經(jīng)康復的事實。
“那天還是太沖動了……”孔洵喃喃自語,但是看到沈祝山那樣子毫不設防地躺在沙發(fā)上,脆弱失意,怎么能控制得住不去安慰他呢,說真的,是太得意忘形了,因為沈祝山什么都沒有,孔洵以為他會依賴自己的。
但是大哥到底是大哥啊。
發(fā)燒就算兩三天不好,竭盡所能拖延到一個星期又有什么用,斷個腿或者手得到是應該能多絆住他在自己身邊,只是那樣的話要怎么睡覺呢?
孔洵從別墅走出來的路上,腦子里各種念頭翻涌,眼神冰冷陰沉,走著走著,突然感到腳前被什么異物撞到。
孔洵回神,低頭看到,是一顆橙子滾到了自己腳邊。
孔洵緩緩抬頭,是一家正要關(guān)門的水果店,水果店大叔正在收攤,半拉下來的卷簾門上貼著隨風搖曳的,貼得不怎么牢靠的一張紙,上面寫“旺鋪轉(zhuǎn)讓”。
沈祝山來到湖濱路南邊的那家臺球館的門口,看著碩大的閃爍著霓虹燈的招牌,抬頭望了一眼,然后邁開腳走了進去。
這家臺球館在沈祝山上高中的時候還是溜冰場,現(xiàn)在也改建成臺球館了,之前的時候沈祝山經(jīng)常和二狗趙臨豐他們一塊上這玩,二狗還不小心摔了胳膊,休養(yǎng)好幾個月。
沈祝山進門,那個紅色卷頭發(fā)的妹妹就伸著胳膊和他打招呼。
沈祝山叼著煙,上來一記漂亮的開球,引得桌前圍著的幾個半大小孩紛紛起哄。
以碾壓的姿態(tài)打到一半就有人上來敬煙。
旁的不說,從跟這幾個小孩玩在一塊,煙是沒再斷過。
臺球館里暖氣打得足,因著過年都放假了,人也多,沈祝山玩了兩把就把桿交了,讓給他們玩,他去拿剛才放在吧臺旁邊的外套,剛彎腰拿起來,就到一聲:“小沈?”
沈祝山抬頭,看到了宋敬晟,穿著一身休閑服,身后跟著兩個人,其中一個下巴上有一道疤痕。
宋敬是溪縣做生意的,這里好幾家酒樓和棋牌室,ktv都是他的。
這是真大哥,于是沈哥也只能變小沈。
沈祝山還沒回話,宋敬晟就走過來了,他們是從包間里出來的,應該是有事要走,他看到沈祝山了,腳步一頓,轉(zhuǎn)了過來,“剛才還沒敢認,你怎么在這?!彼谏蜃I矫媲罢径恕?/p>
“來和幾個小孩玩?!?/p>
宋敬晟側(cè)頭看了一眼:“是這臺?”,他頭也沒回說了句:“給這臺記個免單?!?/p>
沈祝山連連擺手:“不用不用?!?/p>
“客氣什么呀?!彼尉搓赏蜃I?,打量他上下:“時間過得可真快……”他沒提沈祝山什么時候出獄的事,話頭一止,又問:“你現(xiàn)在在哪忙活?”
沈祝山說:“沒在那,這不是正瞎混日子的嗎。”
宋敬晟笑了一下:“真的假的,我這臺球館正缺人手呢,你不嫌棄來這幫忙怎么樣?”
沈祝山說:“不太好吧?!?/p>
這時候,宋敬晟身后的人湊近他耳旁說了句什么,大概是在催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