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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游到男孩身邊，沈祝山浮在水面上，抹了一把臉，將阻礙視線地水甩掉，而后抓住男孩的肩膀，想把他的上半身扶起來，又安撫道：“別怕，我來救你了。”

卻沒有想到男孩臉看著稚嫩十三四歲，身高卻跟沈祝山的錯不了多遠(yuǎn)，他慌亂極了，手碰到沈祝山的胳膊，恍若終于抓住救命稻草，緊緊抓著不松了。

沈祝山的胳膊被抓住，加上男孩手腳亂揮，沈祝山的平衡被打破，幾乎保持不住。

“你別，大哥哥……你別走，救救我……”那男孩哭起來，剛才鬧自殺，這會兒真掉河里又幡然悔悟，知道生命可貴了，抓著沈祝山乞求，“救命啊，我不想死?！?/p>

“你冷靜點不會死的，我這不就來救你了，我游泳可厲害了，你別亂動跟著我。”沈祝山一邊安撫他，一邊費力地想要把他往前拖拽，結(jié)果完全找不到著力點，而且因為男孩力氣太大，反倒是把他的節(jié)奏完全打亂了，沈祝山是個從小水性很好的，可是也扛不住這么亂來。

四五月份的天氣，入夜氣溫下降，河里的水更是冰涼，只是這么幾分鐘，沈祝山就感覺自己涼透了，手腳凍得有些發(fā)木。

沈祝山把他往岸邊拖到一半，就開始體力不支，他渾身冰冷，手腳不再靈活，加上那個男孩的體重，沈祝山手腳在水里擺動的速度越來越緩慢，到最后河里的水漫上口鼻，“喂……喂你先松開……唔……”

沈祝山想要緩口氣。

結(jié)果那個小男孩感覺速度慢下來，立即又陷入了恐慌，他本能地想要借沈祝山的力將自己身子往上送，想把身體更多地露出水面。

沈祝山被這么一借力，他的腦袋沉進(jìn)水里，他手腳用力揮了幾下，卻沒太大的用處，耳朵和鼻腔，涌進(jìn)來水，沈祝山本能得張開嘴，卻除了喝了幾口水之外，汲取不到一絲一毫的氧氣。

幾下之后，沈祝山徹底脫力了，他最后罵了句臟話，意識開始變得模糊，視線一片漆黑，他的四肢不再動彈，平靜地往下沉去。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黑色的影子從河面上方潛下，一只有力的手伸出來，沈祝山無限下沉的身體抓住。

孔洵抓住沈祝山的胳膊，然后把他拖上來，奮力游向岸邊，把他拖拽了上來。

他抱著沈祝山上岸，看熱鬧的人群總算自覺的騰出來一片空地，孔洵看到沈祝山完全打濕的黑發(fā)，臉色蒼白如紙，在自己懷里緊閉著眼，水滴順著兩人的身體不斷地往下滴落。

孔洵半跪在地上，把沈祝山放下，伸手試了一下他的呼吸，而后開始立即開始用手做心臟復(fù)蘇，用力按下了幾下后，孔洵吸了一口氣，要俯身過去做人呼吸的時候，手底下的沈祝山出現(xiàn)了反應(yīng)，沈祝山腦袋一歪，側(cè)著臉大口大口地嗆咳出河里的臟水。

他大腦還未清醒，急促的呼吸，然后吐出來好幾口水，等稍微緩過來一點后，轉(zhuǎn)過頭來看到自己正上方的孔洵。

夜幕低垂宛若黑色幕布，沈祝山這一瞬間什么也看不到了，外面嘈雜的聲音也不再清晰，他看到渾身濕透的孔洵，深邃的五官盈上了一層冷津津的水光，琥珀色的瞳孔緊緊地望著自己。

救生員還有救護車都來了，把男孩和他哭哭啼啼的母親接走后，人群也慢慢散開。

沈祝山從地上爬起來，推開救了他的孔洵之后，便一個勁地往前走。

他拐到胡同里，時不時咳嗽兩聲，感覺鼻腔和嗓子總是不利索，因為體力還沒有恢復(fù)，偶爾伸手扶一下墻，孔洵跟在他的后面，快步走過去，叫他的名字。

“沈祝山！”

這還是沈祝山出來之后第一次聽到孔洵這樣叫自己的全名，不再用那樣好像很依賴沈祝山的語氣叫沈哥。

沈祝山六親不認(rèn)的小牛犢子一樣往前走，理都不理。

孔洵抓著他的肩膀，強行將他轉(zhuǎn)過來，把他按在了墻上，讓他面對著自己：“你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