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面對上面,沈祝山神情陰沉,看向了孔洵。
孔洵看起來并沒有在一瞬之間認出來沈祝山似的,他看了兩秒,顏色極淺的瞳孔而后微微一動,他輕輕地“啊?!绷艘宦?,然后說:“是你啊,沈哥?!?/p>
沈祝山?jīng)]有想到一個人能沒良心到這種程度,連趙臨豐見到自己第一眼就把自己認了出來,結果這小子,自己當年這么掏心掏肺對他,他處心積慮的背后捅自己一刀不說,還把自己給忘了!
這算是什么?
自己在牢里不知道把“孔洵”這個名字翻來覆去咒罵了千百遍,結果到頭來,孔洵在外頭一點兒良心的煎熬也沒受,就這么坦坦然然的過上自己的生活,把自己完全忘了!
“別叫我沈哥,你也配?!鄙蜃I揭粫r間氣得頭腦發(fā)昏,氣血翻涌,他的眼神越發(fā)兇惡地盯著他。
孔洵聞言,似乎是對沈祝山這樣的惡意很無措,頓了頓,看著說:“你什么時候出來的?”
沈祝山看著他,故意說:“我兩年前就出來了,早早就盯著你呢?!彼凵褚诲e不錯地看著孔洵,想要看到他露出來多年被人從背后盯著要暗算后背漫上寒意的后怕,想要看到他驚惶失措的臉。
孔洵果然臉色微微變了一些,他身子僵硬一瞬,然后說:“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就算不是我當時配合警方,難道你就以為你真的能跑掉嗎?”
他看起來語重心長地,像是真心為沈祝山好一樣:“別再這么天真了,沈哥我們都長大了,你明知道那么做只會錯上加錯,讓后果更嚴重,你只覺得我是在配合警方嗎,我那是在幫你啊!既然出來了,就好好生活不好嗎?以后做事不要再那么沖動了好不好?”
沈祝山心說這當真是當上老師了,黑燈瞎火也不耽誤你登講臺,給我開上課了,況且說好好生活和教訓你一頓沖突嗎,不把你教訓了,我怎么好好生活。
“你這六七年覺睡這么安穩(wěn),就是拿這一套說辭安慰你自己?”沈祝山拿著水果刀,用冰涼的刀刃抵在了孔洵脆弱的咽喉處,看起來像個不知悔改的亡命徒:“你別給我扯這些,對錯我自己心里清楚,但是你不該?!?/p>
沈祝山是心里自有一桿秤的人,世俗公理上的對錯那是世俗公理上,他個人情感上的對錯那得另算,法律判孔洵無辜,不妨礙他判孔洵有罪。
許是刀架脖子前給孔洵到了不同尋常的威脅,他像是很無奈地說:“那你想怎么樣呢?”
沈祝山拿起來刀,刀尖順著他線條完美的下頜線往上滑,最后刀停留在他的臉上,冰涼的刀身貼在孔洵的面頰上,沈祝山握住刀柄,然后動作輕輕地,羞辱意味十足地在孔洵的臉上拍了拍:“你給我跪下,跟我道歉,說對不起?!?/p>
孔洵的臉上閃過一絲掙扎,在沈祝山重新又把刀放回他咽喉處時,露出來一點兒畏懼的神情。
沈祝山心里很輕蔑想,就算是現(xiàn)在長成了這么傻大高個,孔洵還是跟記憶里那個留著小女孩頭的弱雞崽子小白臉沒什么區(qū)別。
時間過去幾秒,沈祝山不耐煩地催促:“快點兒!”
孔洵吐出來出來一口氣,他妥協(xié)一樣講:“好吧?!彼従徧饋硎?,做出來好像是投降一樣的手勢,他說:“把刀拿開一點兒好嗎,萬一不小心碰到……”
沈祝山聽他這么沒出息的話,像是寬容地給他留出來下跪的空間,手里的刀微微往外挪了一點。
結果沒想到剛這么一動,孔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手,沈祝山的手腕立即被什么擒住了,瞬息間劇痛襲來,沈祝山的手被孔洵狠狠一擰,手腕脫臼,手一失力,水果刀“啪嗒”一聲掉落到了地面上。
孔洵利落地將刀一腳踢遠,這幾個動作一氣呵成,就在數(shù)秒之間。
“你大爺?shù)?!你還敢耍我!”沈祝山簡直不可置信,當即新仇舊恨一齊涌上來,抬腳就是一記狠踹,卻沒想到孔洵側身躲了過去,并且扯住他的胳膊往前一拽將沈祝山身子扯近,然后一個提膝,沈祝山腹部遭到重擊,疼得臉色都變了,卻實在硬氣能憋,只發(fā)出來一聲悶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