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風撲面氣焰灼灼,時間仿佛靜止了般。
趙螢屏著氣不敢出聲,心中卻叫苦不迭,怎么偏偏在這個時候。她咬著牙輕輕上前一步將兩人護在身后,腦袋轉的飛快想著要如何脫困。一路驅使神識加上渡出的靈力,只怕是想再飛行也飛不了多遠,反而會耗盡靈力徹底成為待宰羔羊。要是能打開儲物袋就好了,焦急之際,一旁的南流瑾突然攥住了她的手腕。
“聽我說,我和陸淮先對付它吸引它的注意,你趁機快速以自身精血為引,強行灌注玉佩。此法或可暫時激發(fā)玉佩潛能,為你恢復些許法力,只是…”南流瑾的目光陡然變得凝重,目光掃過趙螢蒼白的臉龐,雖不忍但仍決然地說了下去?!爸皇菑娦袚p耗精血輕則元氣大傷根基動搖,重則有損道途壽元。可除此…”
“嘶”的一聲尖嘯強行打斷了南流瑾,半空中碩大的蛇頭已然張開血盆大口,裹挾著腐臭的白霧迅猛地噬咬而下。
陸淮先一步抽刀抵擋,南流瑾見此亦揮劍跟上,好似不給人猶豫的余地。他們似攻似防地靠近那巨蟒的七寸,極盡騷擾之能事,干擾其感知。
趙螢在聽到可以恢復法力時就想打斷了,現(xiàn)下兩人都在拼命更不猶豫。她迅速咬破舌尖聚神讓精血涌上口腔,劇烈的痛楚伴隨著本源被撕裂的虛弱感讓她眼前一黑,但她顧不上那么多,張開唇一滴不剩地噴向了胸前緊握的玉佩。
“嗡―”玉佩仿佛被點燃的熔爐,驟然爆發(fā)出刺眼的熾白光芒。與此同時一股磅礴沛然的靈力蠻橫地沖入她的經脈,迅速撫平了她的傷痛。而當靈力充盈全身時,趙螢率先釋放出了碧塵珠。整個人隨即化做一道赤紅流光,朝那膠著中的兩人飛馳而去。
“退后!”一聲清脆喝叱,驟然在纏斗中的兩人身后爆開。隨即一股熾熱的靈壓自身后狂涌而來,震得他們耳膜嗡鳴心神劇顫。幾乎才過了半息,一道紅影裹著狂風從空隙中極速穿過,隨著青光一掃,一截粗壯的蛇尾已轟然掉落。
“嘶昂―”斷尾的巨蟒發(fā)出了一聲痛苦到極致的凄厲慘嚎,巨大的身軀因為痛疼劇烈翻滾掀起滔天沙浪。趙螢立刻搖晃耳環(huán)結成護盾將下方的兩人包裹,不給巨蟒機會喘息再次揮劍直上。
要速戰(zhàn)速決,趙螢眸中寒光一閃,指間祭出幾張起爆符射向蛇頭。隨著震耳欲聾的爆炸四起,那蛇頭痛苦掙扎的間隙,她迅速揮劍刺向了巨蟒的眼睛。
尚未反應過來腥紅豎瞳被青冥劍毫無阻礙地貫入,趙螢立刻抽身避開爆出的腥臭汁液。而那巨蟒遭受著四處鉆心的痛楚早已瘋狂無比,它的身軀失控地扭曲拍打。在它暴露出相對脆弱的七寸要害的瞬間,隱藏在煙霧中蓄勢待發(fā)的數(shù)柄飛鐮,剎那間便狠狠地扎進了那覆蓋著的鱗甲之下。
七寸重創(chuàng),那巨蟒口中的嘶吼斷斷續(xù)續(xù),但它依舊張著大口本能地四處撕咬,但此時的趙螢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的經脈像是要被撕裂般劇痛起來,她一刻不停。立馬傾盡所有的靈力匯聚于青冥劍上化成一股迅猛的青色流光,精準無比地從巨蟒大張的咽喉深處,一穿而入。
時間仿佛定格。
那巨蟒噬咬的猙獰大口還僵在半空,趙螢卻也耗盡了所有力氣,如同斷了線的紙鳶般先一步摔落了下去。
“阿螢!”陸淮一聲撕心裂肺的驚呼,連巨蟒身軀砸地的聲響都沒有掩蓋過去。他疾跑著幾乎是狼狽的猛地向前一個踉蹌?chuàng)淙?,雙臂在趙螢即將重重落地的瞬間,迅速接住了那具虛弱不堪的身體。
入懷的體溫皆是冰涼,他慌忙低頭,顫抖著雙臂將懷中人放平,急切地想要看清她的狀況。當那張如同被抽干了所有生氣的臉映入眼簾時,陸淮只覺得被一股無法言喻的劇痛攫住了心臟,喉嚨更像是被砂石堵住,只剩一些失聲的悲鳴盤旋在喉。
懷中的趙螢,臉色蒼白如紙,嘴唇被咬破滲出殷紅的血絲,在慘白的底色上顯得格外驚心。雙目緊閉著,氣息微弱的幾乎難以察覺。
陸淮抱著他,手臂僵硬如鐵,動作卻極其輕柔。他甚至不敢大力的呼吸,生怕那一點微不足道的力道,會讓她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永遠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