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恰如她剛從平江監(jiān)獄被放出來的時候。
也是定王府的馬車,也是她和商景琛兩個人。
她以為自己終于贖完了罪,可以和他重修舊好。
后來等著她的,卻是比牢中酷刑還要殘忍的錐心折磨。
心頭涌上一陣煩悶的窒息感。
她更加忍不住遷怒面前這個稱得上“無辜”的商景琛。
是她提出的“談談”,此時她卻有些不知如何開口。
還是商景琛先打破了沉默。
他真誠不解:“你很怕我?”
謝扶搖閉了閉眼,苦笑道:“鎮(zhèn)北王掌生殺予奪之權,捏死我比捏死一只螞蟻還容易,我豈能不怕?”
商景琛冷哼了一聲:“違心之論。你忤逆違抗我多次,我何時當真與你計較過?”
接著他緩下面色,嘆氣般道:“謝扶搖,若你依然這般言不由衷,我們談不出什么結果?!?/p>
謝扶搖遲疑道:“那今夜……扶搖斗膽再冒犯鎮(zhèn)北王一次,還請皇叔恕罪?!?/p>
商景琛頷首:“但說無妨?!?/p>
得了應許,謝扶搖索性將心中憋了許久的話語疑問傾囊相告:“扶搖一直不解,皇叔因何對我如此執(zhí)著不舍,還這般寬宏大量?”
這回換了商景琛略有遲疑,稍微思索了下措辭,他才道:“你我初見,我說曾在夢中見你,并非虛言誑語?!?/p>
“自前年冬日始,有一女子頻繁入我夢中,時而豆蔻年華言笑晏晏,時而二八年華哀聲戚戚……我多方打探,終于確定你便是這夢中人?!?/p>
聽完,謝扶搖便有所明了。
商景琛確實并非重生而來,卻不知為什么會隱約夢見前世的她。
她柳眉微蹙:“所以皇叔便因這夢中淵源,覺得對我有所虧欠,想補償我,便一直包容我?guī)臀遥俊?/p>
她忍不住勾起嘴角,露出譏笑的神情:“這可不像我了解的皇叔為人?!?/p>
抬手打斷商景琛將要出口的解釋,她快速輕聲道:“那我要告訴皇叔,我也做過一場大夢?!?/p>
“夢中你指使你的好妹妹自戕也要陷害我,不僅害我受了兩年牢獄之苦,還要把我送去西域和親。最后,我卻死在了和親路上?!?/p>
“臨死前,殺手告訴我,是你不想讓我活著到西域?!?/p>
說完,她自己有些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