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外室子（第2頁）

“兩年了?！辈淌贤蝗粐@息，枯枝般的手握住衛(wèi)云姝，“母親知你辛苦，但國公府不能絕后。”她指甲深深掐進衛(wèi)云姝腕間紫玉鐲，“明日開祠堂，將晏氏肚里的孩子記在你名下可好？”

雨聲驟急，衛(wèi)云姝嗅到蔡氏袖中麝香味混著佛前檀香。前世就是這般香氣縈繞中，她被按著在過繼文書上畫押，從此晏茉的兒子成了她的嫡子。

“母親！”司徒長恭突然高喊，“茉兒要當嫡母！她說若不能親自教養(yǎng)孩兒，寧愿帶著孩子投湖！”

衛(wèi)云姝腕間玉鐲應聲而碎。她彎腰撿起翡翠佛珠，指尖沾著司徒長恭唇角的血：“不如將世子夫人之位也給她？”

蔡氏猛地大喝：“胡鬧！”

案上送子觀音終于傾倒，碎玉中露出中空的肚腹——里頭竟塞著張求子符，朱砂寫的卻是晏茉生辰八字。

滿室死寂中，衛(wèi)云姝忽然輕笑：“原是我蠢?！?/p>

她碾碎求子符，看著朱砂染紅指尖，“母親三年前便知這位‘茉兒’，卻等著她懷上雙胎才發(fā)難？”

司徒長恭突然暴起拽她：“你怎敢頂撞母親！”他掌心滾燙，脖頸抓痕愈發(fā)鮮紅，分明是來前院時還沾著晏茉的蔻丹。

“跪下！”蔡氏拐杖橫掃在司徒長恭腿彎，轉頭對衛(wèi)云姝卻放柔聲音，“母親為你做主，那外室子絕越不過你去?！?/p>

衛(wèi)云姝冷眼瞧著蔡氏，指尖輕撫過青瓷盞上纏枝蓮紋。

“母親是要我親手給夫君納妾？”她忽然輕笑，驚飛了檐下畫眉。

蔡氏轉著佛珠的手頓了頓，鎏金護甲劃過衛(wèi)云姝推來的納妾文書：“你既不能生養(yǎng)，總該為司徒家考慮?！眿D人眼尾皺紋里藏著毒蛇般的精光，“到底是條活生生的命，傳出去說你容不得人”

“容人？”衛(wèi)云姝瞇眼，“母親當年給公爹納陳姨娘時，似乎也說過同樣的話?！?/p>

蔡氏涂著丹蔻的指甲掐進太師椅扶手：“放肆！陳氏的事豈是你能置喙的？”

衛(wèi)云姝彎腰拾起一顆佛珠，對著陽光照見里頭斑駁裂痕。

“母親教訓的是?！彼鋈粚⒎鹬橥度胂銧t，火舌瞬間吞沒了慈悲的眉眼，“只是不知明日御史臺彈劾國公府‘寵妾滅妻’的折子里，會不會提到這未出世的庶長子？”

蔡氏猛地站起身。

“你敢威脅國公府？”婦人枯瘦的手抖個不停，“別忘了，兩年前是你自請下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