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仿竇夫人
鐵籠開啟的剎那,一只蒼灰色獵鷹振翅掠過眾人頭頂,金喙在晨曦中泛著冷光。
它便是霸月。
司徒長恭伸出傷痕累累的手臂,任利爪刺破皮肉。這是四年前大婚時衛(wèi)云姝贈他的海東青,能辨百里之內(nèi)的血腥氣。
用來尋人再好不過。
獸首香爐騰起裊裊青煙,司徒長恭指節(jié)捏得茶盞咔咔作響。蔡氏描著金鳳的指甲掐進(jìn)掌心,面上卻堆著慈母的愁容:“恭兒好歹用些杏仁酪,云姝吉人自有天相”
“世子!夫人回來了!”
驚呼聲刺破死寂,司徒長恭霍然起身,青瓷盞在黃花梨案幾上滾了兩圈,潑濕了蔡氏新制的云錦裙裾。
他玄色蟒袍帶起的風(fēng)掀翻燭臺。
晏茉正在紫竹院修剪那盆并蒂蓮,銀剪“咔嚓”絞斷花莖。
碧桃話音未落,她已掐著丫鬟胳膊站起,指尖陷進(jìn)皮肉:“你說衛(wèi)云姝坐著鑲東珠的馬車回來了?”
“是的!”
窗外驚飛的雀兒撞在茜紗上,落下一片染血的羽毛。
國公府朱漆大門外,衛(wèi)云姝踩著腳踏落地時,朝陽正爬上飛檐脊獸。
十二幅月華裙掃過青石階,襟前綴著的南海珍珠晃得圍觀百姓瞇起眼。
“世子?!彼鲱^輕笑,累絲金鳳步搖垂下的紅寶石掃過頸間淤痕。
司徒長恭盯著那抹刺目的紅,忽然想起昨夜尋人時,山道上那串混著血珠的珍珠鏈。
蔡氏扶著嬤嬤的手跨出門檻,丹鳳眼掃過衛(wèi)云姝完好的衣飾:“云姝受苦了,快讓娘瞧瞧”
剛要觸到兒媳鬢角,卻被衛(wèi)云姝偏頭躲過。
晨風(fēng)卷著血腥氣掠過她袖口,驚得蔡氏后退半步。
“勞母親掛心?!毙l(wèi)云姝捻著腕間佛珠,這是今晨從桑德柱脖頸扯下的,“兒媳不過是去廟里為夫君祈福,怎的鬧出這般陣仗?”
晨光斜斜映在朱漆門環(huán)上,司徒長恭玄色暗紋箭袖掃過門檻,玉冠微斜的碎發(fā)垂在眉骨間:“你昨日究竟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