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人并不接話,用手撥了幾下眼前的古箏,并不看他,緩緩道:“這次天子也允準(zhǔn)了?”
許韶先是一愣,神情一暗,似乎放棄掙扎,這才道:“準(zhǔn)了?!?/p>
那中年人聞言,這才抬頭看了許韶一眼,緩緩道:“也好,要不然這么大的動靜,總歸是太過招搖了?!?/p>
“您說的是,說的是?!?/p>
“清流領(lǐng)袖孔鶴臣來過?可有說些什么?”那中年人把玩著手中的茶杯,一字一頓道。
許韶剛吃一驚,聞聽這他這樣說,更是吃驚非小,愣了愣,方道:“來過,不過呆了半日便走了。什么要緊的話也沒說,只說要給那些心向朝廷的造點勢出來?!?/p>
那中年人把玩了一會兒手中的茶杯,這才抬起頭來,眼神灼灼的盯著許韶,淡淡道:“哦?可有心向朝廷的大才?。俊?/p>
“這有沙涼薛桁?!痹S韶內(nèi)心掙扎,但還是說了出來。
“拿來我看。”那中年人淡淡道。
許韶從袖中將薛桁的文章拿了出來,顫抖著雙手遞給中年人。
那中年人看了好久,方點點頭,神情不怒不喜,道:“這薛桁說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沙涼馬珣章確實該換換地方了”
他這才緩緩起身,看著許韶好久,方道:“聞聽許夫子最會識人贈評,不如給我贈個評如何?”
“這這怎生使得?”許韶汗如雨下,撲通一聲再次跪倒。
那中年人不緊不慢道:“許夫子何必如此?你這江山評天下人都敢評,為何我你便不敢評了?”
“那些人是那些人您還是不要為難老朽了,老朽不過是行將就木的腐儒罷了。”許韶的聲音顫抖,似乎有些哀求的意味。
那中年人聞言哈哈大笑道:“江山評讓你評不讓你評,那是朝廷一句話的事,你便是天下首屈一指大儒,又能如何?孔鶴臣怎樣,你能與之相比?評便評吧,只是莫要忘了你江山評的初衷。也不要忘了灞南城是誰的天下!”
許韶跪在地上連連點頭。
中年人這才又道:“剛才不過是說了些重話,有的沒的,你權(quán)且一聽。只是我要你贈評卻是真的。而且,你得好好的費費心思,若我覺得恰當(dāng),這江山評可以永永遠(yuǎn)遠(yuǎn)的繼續(xù)下去,若我覺得不好,那江山評怕是不會有下一次了。”
許韶面如土色,只得點頭應(yīng)了。
那中年人朝著黃面許驚虎示意,許驚虎不由分說,將許韶從地上拉起來,一把按在旁邊桌案上,將紙一鋪,毛筆朝他手中一塞。然后轉(zhuǎn)頭又立在這中年人身后。
許韶喘息了一會兒,到底是一方大儒,心智高出旁人不是一點半點,漸漸的又恢復(fù)了方才的自然恬淡,這才揮筆刷刷點點的寫了幾個大字。
那中年人起身看去。
正見紙上寫了四個大字:治臣亂梟。
許驚虎見這四個字,忽的大怒,一步走來將許韶衣領(lǐng)抓住,便要打他。
中年人確是眼神不錯的盯著這四個大字,神情頗有激賞之色,朝著許驚虎擺手道:“胡鬧什么,打打殺殺的多不好,退下?!?/p>
(請)
n
如花
許驚虎這才撒了手,再次退到中年人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