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張芷月卻連半點躲閃的意思都沒有,就那般抱著他,隨他死命的,狠狠的,發(fā)狂的咬著,渾身顫抖,卻小聲的,如哄著懵懂的孩童一般喃喃道:“蘇凌,你這樣好點的話,那便咬吧,這個咬掉了,我還有另一個只要你更好一些?!?/p>
咔咔咔如疾風(fēng)驟雨,蘇凌不停的撕咬著張芷月的肩頭,仿佛陷入了瘋魔一般。
終于,暴風(fēng)雨過后,蘇凌似乎折騰的累了,也或許是那滔天的痛苦減輕了一些,他竟也緊緊的抱著張芷月,身體雖然還在不停的深深顫抖,呼吸依舊粗重起伏,卻一動不再動了。
“蘇凌快了,你馬上就好了,一定要熬過去,芷月自爹娘死后,還從未踏出過這飛蛇谷半步,你答應(yīng)過我的,等你好了,會帶我看看外面的繁華,你要記得你的話,我等著你帶我出去呢!蘇凌,你快些好吧!”
如泣如訴,摧人心肝。
蘇凌漸漸的似乎恢復(fù)了清明,雖然那痛楚依舊,卻忽的低聲喃喃道:“芷月對不起我弄傷你了,芷月”
兩個人就那般抱著,一個忍受著蝕骨的苦痛,感受著另一個人帶給他的從未有過的溫暖和希望。
門外的張神農(nóng)和杜恒聽到里面的動靜,心中亦如驚濤駭浪一般的難受,漸漸的那屋內(nèi)再也沒有任何聲音了,張神農(nóng)這才道:“杜恒,差不多了,咱們進(jìn)去看看吧。”
張神農(nóng)和杜恒推門進(jìn)屋,但見張芷月靠在床上,肩頭血流如注,傷痕驚心,而蘇凌在她懷中,雙眼微閉,仿佛熟睡了一般。
只是,兩人同時注意到,原本蘇凌穿著杜恒寬大的衣服,如今竟然似乎小了好多,蘇凌的胳膊,腿都露在衣服之外一大截,胸前的衣服全數(shù)崩裂,那衣服反倒感覺小了太多。
蘇凌原本清瘦低矮的身材,好像驀地長高了不少。
張神農(nóng)看了看張芷月滿臉的淚痕和肩膀上的傷,不住的嘆息搖頭,叫張芷月下來包扎,張芷月卻依舊那樣抱著蘇凌,怎么也不肯放手下來。
張神農(nóng)沒有辦法,這才走過來輕輕的撩了撩蘇凌的眼皮,又給他細(xì)細(xì)診了診脈,眼中的擔(dān)憂之色才漸漸褪去,長嘆一聲道:“蘇凌大難不死,挺過來了,我方才已然探查過了,他如今已然脫胎換骨了,以后再不是那個病秧子了!”
張芷月仍舊那樣抱著蘇凌,半信半疑的問道:“阿爺,你說的真的么?那為何不見他蘇醒呢?”
張神農(nóng)一挑眉道:“你這阿月,怕是關(guān)心則亂吧,阿爺何時騙過你?這虺蛇膽藥性那般強橫,他身子骨又弱,這般折騰之下,豈能立馬就醒來?只是,這虺蛇膽雖暴虐,但人體一旦接納,恢復(fù)也快,我估計,到天色將黑,他便能恢復(fù)如初了。”
杜恒和張芷月聞言大喜,杜恒走過來道:“張姑娘,勞你照看他,我這便去廚房里做點吃的,等他醒來指定餓了?!?/p>
天色將黑,藥廬的門緩緩打開,蘇凌和張芷月手拉手的走了出來,張神農(nóng)正在屋外石桌前閉目養(yǎng)神,杜恒正端著一大盤野味朝石桌上放,卻看到二人出來,忙哈哈笑著走了過來。
蘇凌朝他笑笑道:“杜恒,害你擔(dān)心了,我沒事了?!?/p>
杜恒興奮之色溢于言表,因為他發(fā)現(xiàn),蘇凌的身高竟然比之前高了好多,整個人好像真的如重生了一般,感覺軒昂有力,臉上也有了精氣神神采。
杜恒哈哈大笑道:“蘇凌,你這樣,怕是蘇大叔蘇大娘以后見了你都不敢認(rèn)了?!?/p>
張神農(nóng)轉(zhuǎn)過頭,笑吟吟的看著蘇凌道:“哈哈,這才是風(fēng)華少年,這才是血氣方剛,老朽平生第一次用這虺蛇膽,你這樣子,真真是圓了我生平一大愿望?。 ?/p>
張芷月的肩頭已然用紗布包扎了,看來應(yīng)該是他們兩個在屋中一起做的,只是張芷月要包扎肩頭,必然要脫掉外面的衣服,只留小衣,可他倆
張神農(nóng)哈哈大笑道:“阿月,這誰的包扎手藝如此好,便是連阿爺也用不上了!”
一句話說的蘇凌和張芷月臉皆紅了。
蘇凌忙快步走到張神農(nóng)近前,一躬掃地,感激道:“老先生再造之恩,無以為報!受晚輩一拜!”
張神農(nóng)將蘇凌扶起,看了看蘇凌,好一個氣宇軒昂的少年,心下覺得自己的孫女果然沒有看走眼,又看了看俏臉緋紅的張芷月哈哈笑道:“蘇凌,你真想謝我不成?”
蘇凌鄭重的點頭道:“當(dāng)然是真的!”
張神農(nóng)這才笑吟吟道:“若你真想謝我,那便娶了我這孫女阿月,叫我一聲阿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