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元徹這才嘆了口氣道:“箋舒兒,愛之深,責之切,你現(xiàn)在明白亦不算晚??!”
蕭元徹拍了拍蕭箋舒的肩頭,又緩緩道:“兒啊,為父也不瞞你,我心中原意屬明舒只是他所以,剩下了你、思舒和倉舒三人。”
蕭箋舒聲音一顫道:“孩兒,也想大哥”他這話沒有作假,聲音也是顫抖不已,極力的掩飾了哭腔。
蕭元徹點點頭,久久不語,半晌方道:“思舒生性隨意,附庸風雅,看看他手下的那些人,幾個不是徒有虛名之輩呢你四弟倉舒,卻實聰慧,且看事情透徹,往往分析人或事,一針見血,只是,他雖有大局,但畢竟失于仁慈,加上他年齡最小,身子也最弱”
蕭元徹頓了頓,這才將目光又投到蕭箋舒的身上道:“所以,目前為止,最像我的人,是你蕭箋舒?。 ?/p>
蕭箋舒聞聽此言,身形一震,低低的喚了聲:“父親”
蕭元徹擺擺手道:“只是倉舒兒,你殺伐果斷,在軍中更有威望,可是你要明白,世間上位者,除了這些鐵腕之外,更應懂得何謂懷柔,何謂人盡其才、人盡其用啊”
“你便是殺伐鐵腕有余,仁慈懷柔不足啊。更加上,你還年輕,有時沖動起來,不計后果,雷厲風行倒是像我,卻少了太多沉穩(wěn)啊!”
蕭箋舒聞言,再叩頭不止道:“孩兒自己也知道,孩兒比之父親,差的多得多?!?/p>
蕭元徹又道:“我蕭家,從名聲不顯,不過行伍校尉,到如今勛貴大族,權(quán)傾朝野,難道僅僅是靠著殺伐和鐵血就能做得到的么?太柔已被欺,太剛亦被折。箋舒兒,行帝道者,是這天下最難走的路?!?/p>
蕭箋舒默默地聽著,臉上一片恭肅。
“帝道不是霸道,霸者舍我其誰,帝道亦不是仁道,一味仁慈,迂腐難成大事也。帝道乃是二者兼之,只是何時行霸道,何時行仁道,要靠自己好好拿捏才是,箋舒兒,你可懂了?”
蕭元徹語重心長,眼神也似有深意的看著蕭箋舒。
蕭箋舒認真的聽著,待他說完了,這才跪伏與地顫聲道:“孩兒,謹記父親教誨!”
蕭元徹這才點點頭道:“你起來吧,所謂禁足,只是要給蘇凌一個交待,那蘇凌心中隱忍,也頗為明白事理,不會糾結(jié)這件事情太久他是我揀拔出來,留給你們子輩們施恩的,他可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若以后定要信之、任之,你明白么!”
蕭箋舒這才點頭道:“兒臣記下了”
蕭元徹見他仍跪著,這才走過來將他拉起,忽的淡淡一笑道:“我蕭元徹的兒子,能因為旁誰罰幾日禁足,已然不易了,今日起,便免了你的禁足吧”
蕭箋舒眼中這才一陣興奮,又要行禮,蕭元徹哈哈一笑道:“父子之間,不必多禮,又怎會記仇呢”
蕭箋舒這才也一笑道:“父親說的是?!?/p>
蕭元徹這才指了指旁邊的椅子道:“坐吧,為父今日找你,是有事要同你商量?!?/p>
蕭箋舒這才坐下道:“不知父親喚孩兒何事”
蕭元徹這才道:“今日早朝,那天子要舉一個龍煌詩會出來,你覺得他的用意何在?!?/p>
蕭箋舒略加思索,這才道:“父親,我以為,他此舉乃是收買天下做學問之人的心,好揀拔一些,新鮮血液,為他所用,妄圖施恩這些沒有背景的新人,用來給父親添堵”
蕭元徹點點頭,用鼓勵的眼神又問道:“那你覺得,他這方法如何?”
蕭箋舒呵呵一笑道:“孩兒以為,此法迂腐,而且他的意圖也達不到?!?/p>
“哦?”蕭元徹揚了揚眉毛道:“說下去?!?/p>
“其一,龍煌詩會,參與者眾多,看起來都是新晉的才子,可是背后的勢力關系,錯綜復雜,能參加的人,有幾個真就是白紙一張,便是真就被天子相中了,亦不可能全心倒向天子,不過是他們身后勢力的臂助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