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四這才壓低聲音道:“大人,天色已黑,前半夜還好,后半夜卻是寒冷難捱的,這里也沒什么大事,眼下工匠和勞力均充足,更不是之前缺人的時候。小的的意思是,不如大人現(xiàn)在回去,暖衾紅帳,不比這里強(qiáng)上許多,更可以緩緩乏,小的在這里替大人盯著,料想半夜也不會有什么大事,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楊恕祖聞言,心思被這何四說的活絡(luò)了。
他已然從龍煌臺開工之日到現(xiàn)在沒日沒夜的守在這里了,眼下也真的累的不行。
偏巧自己更是個文弱書生,何曾吃過這般苦。
只是他仍有些不放心道:“你自己在這里,能行么?”
何四一拍胸脯道:“楊大人把心放肚子里就是,小的修建各類宮室建筑也不是頭一次了,再說了,這一百多人也是小的找來了,小的在這里守著,萬無一失?!?/p>
楊恕祖又想了一陣,這才道:“如此,好吧,我回去一晚上,明早早來,今日便要辛苦你了!”
何四嘿嘿一笑道:“大人哪里話來,楊氏一族,乃是天下名閥,能為您出力,是小的前世修來的福氣?!?/p>
楊恕祖又千叮嚀萬囑咐了一番,何四胸脯拍的山響,打了包票。
楊恕祖這才心安,又等了一陣,等天完全大黑了,這才在夜幕的掩映之下,離了皇宮,回府去了。
何四有樣學(xué)樣,擰了鴨子腿,往椅子上一靠,一邊喝茶一邊閉目養(yǎng)神起來。
夜色深沉,寒風(fēng)更冷些許。
今晚的夜色似乎比往常的更暗了不少。
龍煌臺的幾桿高蠟燈,似乎都有些驅(qū)不散濃重的黑暗。
何四緩緩睜眼。
兩道寒光自眼中射出。
他不動聲色的四下張望了一番,見龍煌臺周遭仍舊熱火朝天的趕工,無人注意他。
他這才身形一閃,閃進(jìn)了黑夜暗影之中。
過了片刻,龍煌臺后面不遠(yuǎn)的暗處,忽的響起幾聲微弱的呼哨。
分散在各處做工的新來的一百個勞工,頓時停下了手中的活,在黑夜的掩映下迅速朝著呼哨處聚集。
龍煌臺暗處,何四正站在那里。
那呼哨便是從他口中發(fā)出的。
只是此時此刻的他,著裝跟之前全然不同。
一身紫衣,寬大的衣袍隨著冷風(fēng)不斷飄蕩。
那一百余人無聲無息的聚集在他的身邊。
這些人皆是神情冷峻,眼放寒光。
何四粗粗的點了下人數(shù),這才沉聲道:“留下五十人繼續(xù)在明處做工,剩余的人跟我走!”
這一百人聞言,無聲無息的分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