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今日他突然到訪蘇凌的不好堂,卻是他不得不來的,他心中始終有個要緊事,又不知道能告訴何人,那古不疑雖幾乎天天跟他一處,但文章詩詞無雙,若是論起籌謀事情,卻是跟自己半斤八兩,因此他只得前來尋蘇凌幫忙。
或許是自己太過于心急,天剛亮便來了,等了蘇凌好久,也不見他出來。
到底還是個頑童心性,在屋中急的來回直轉(zhuǎn),抓耳撓腮。
忽的門前響起蘇凌的話音道:“倉舒一向穩(wěn)重,今日怎么看起來如此急迫呢?”
倉舒一轉(zhuǎn)頭,一眼看到蘇凌笑吟吟的站在那里看著自己。
蘇凌的眼中,蕭倉舒依舊是那個目若朗星的少年,只是比以往更為清瘦了。
蕭倉舒多日未見蘇凌,心中也是頗為掛念,他跟自己的大哥蕭明舒頗為親密,蕭倉舒至今還小心珍藏著蕭明舒生前寫給他的最后一封信,那信來自宛陽驛,信中句句都是夸贊蘇凌的,更是斷定了蘇凌將會成為他的知己。
蕭倉舒是個喜歡回憶過去的人,他忘不了那個白衣如雪的龍驤將軍,自己的哥哥蕭明舒疼他護他,也忘不了灞南城一襲白衣的蘇凌為他仗義執(zhí)言,挺身而出。
他有時會恍惚,或許哥哥未死,蘇凌便是另一個蕭明舒。
蕭倉舒過來一把握著蘇凌的手道:“蘇哥哥,前番聽璟舒阿姊說,你受了傷,落下了病根,一吸到冷氣,便會咳嗽,可大好了么?”
蘇凌點點頭道:“還有一些,不過不礙事!倉舒今日怎么有空來了,是不是有什么要緊事情?”
蕭倉舒拉著蘇凌的手,兩人對坐,蕭倉舒剛想說話,卻似忽的想到什么道:“蘇哥哥還未用早膳吧,先吃了些,我們再說話!”
蘇凌知道蕭倉舒突然前來,定然有要緊事情,否則也不會如剛才那般急切,可是想到自己還未吃飯,便忍著急迫的心情,一字不說,心中著實有些溫暖。
蘇凌的心,自親眼所見,親自想清楚了一些人和事的關(guān)鍵所在之后,便逐漸變得冷了,若不是如此,那日他定會留那紫衣殺手不死,可是他選擇了毫不留情的殺人。
可是,蕭倉舒這所做所為,讓他心中又泛起絲絲暖意。
蕭家,終究又不同的人啊。
蘇凌不吃,那蕭倉舒執(zhí)意不肯。
蘇凌只得在蕭倉舒面前吃了幾個粟米餅,喝了一碗米粥,這才抹了抹嘴道:“這下也吃飽了,倉舒有何事啊?”
蕭倉舒原本想要說,但似乎有些顧慮,只呵呵一笑道:“多日不見蘇哥哥,心里想的緊,便來看看?!?/p>
蘇凌笑吟吟的看著他道:“倉舒可是不會撒謊的孩子,你定然是有什么事吧。”
蕭倉舒這才嘆了口氣道:“蘇凌,我父親和董祀”
蘇凌點了點頭道:“你是說,血詔之事是么?司空也曾來問我,怎么難道情勢有變不成?”
蕭倉舒搖了搖頭道:“倒也不是,一切皆在我父親的掌握之中,那董祀若敢動,定叫他萬劫不復(fù)。”
蘇凌這才疑惑道:“那是為何事?。 ?/p>
蕭倉舒這才嘆了口氣道:“原本我是不該說的。總是那邊是天子,這邊是父親,我亦是心向父親的,只是在這件事情上,父親卻是做的過了!”
蘇凌疑道:“何事?”
蕭倉舒這才壓低了聲音道:“蘇哥哥,可知董后已有身孕的事情么?”
蘇凌眼眉一挑,心中已然有些留意,不動聲色道:“自然知道,倉舒說這個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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