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若再不說話,又拿起書卷,專心致志的看了起來。
書房安靜無聲,只有窗外冷風(fēng)吹動(dòng)光禿禿樹干的聲音。
徐文若全然沉醉在書中,眼神不錯(cuò),時(shí)而還拿起筆來,在書頁上圈寫著什么。
蘇凌舊傷未愈,這幾日又費(fèi)心力,這屋中未生炭火,不一時(shí),已然渾身冷意,只得重又站起身來,輕輕的踱著步子。
終于徐文若將這書放下,抬頭正看到蘇凌在屋中踱步,這才知道蘇凌大抵是寒冷難捱。
這才有了些許歉意道:“我慣了,總是到隆冬十分方燒了炭火爐,未成想使蘇公子受寒。”
蘇凌忙擺擺手,重又坐下,仆人上了熱茶,蘇凌喝了幾口,這才有了些許暖意。
蘇凌方不解道:“令君大人,便是尋常百姓家,此時(shí)節(jié)也多生了炭火,為何”
徐文若淡淡道:“我本就不怎么怕冷,再者大晉國財(cái)?shù)虮?,省下一點(diǎn),總歸是盡些綿薄之力?!?/p>
說著便向外間道:“取了炭火爐來”
蘇凌忙道:“令君大人于小事上見家國之心,我也就客隨主便,再說喝了些熱茶,這會兒暖和很多?!?/p>
徐文若這才似有深意的看了蘇凌一眼,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蘇公子果真妙人”
兩人喝了會兒茶,徐文若便道:“今日蘇公子來訪,是有什么要緊事么?”
蘇凌這才道:“毛尖茶葉被一群不明的賊人劫了,還殺了數(shù)十船工?!?/p>
徐文若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此事我聽郭祭酒說過,我那稍許分成聊勝于無,倒是蘇公子的茶葉生意卻是耽誤了。”
蘇凌心中一動(dòng),覺得徐文若似有所指。
他說的雖平緩,但莫非是在暗自提醒自己不過是個(gè)生意人?
蘇凌呵呵一笑道:“反正都是司空花錢采買的,令君乃是司空臂膀,我也是司空供奉,反正都是司空吃些虧”
兩人相視一眼,哈哈大笑。
徐文若這才又道:“可是這件事有了眉目?蘇公子為何不去郭祭酒那里。”
這是在提醒蘇凌,分清親疏啊。
蘇凌暗道,好個(gè)徐文若,幾句話不顯山露水,已然暗含機(jī)鋒。
蘇凌也不生氣,他知道徐文若對他心存芥蒂,皆是關(guān)于那血詔之事。
隨即,他淡淡一笑道:“這些事情自有白衣大哥和暗影司暗中察查,我今日來,卻是不為此事?!?/p>
徐文若卻不接他話,看了看蘇凌幾眼,聲音不高不低,不冷不熱道:“蘇公子年少有為,不僅生意做得好,而且有謀略有眼光,更是審時(shí)度勢,深得司空青眼,若心中只有司空一人,無論何事,全力為司空謀劃,當(dāng)不久在我徐某之上也!”
蘇凌聽著這話滿是夸贊,卻暗中頗有幾分譏諷之意。
大晉國朝,心中只裝司空一人,這乃是暗諷他甘愿投效司空,不思報(bào)國了。
無論何事,全力為司空謀劃,若是正事,倒也還好,若是哪日司空有上位之意,自己的謀劃豈不是叛國大逆了。